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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殊虽然看起来年轻, 但好歹也是有两辈子经验的人,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的去学习, 很快就让两个老人家教无可教, 成功身退赋闲在家。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卫如切自始至终都没再怀过孩子, 小时候他便一直被苛待,之前又流过一次,还在地窖里困了一天一宿,给身体留下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事让他中年的时候抑郁了好阵子, 觉得自己养不好了, 便脑壳昏的又要给晏殊娶侧室, 还来了一个先斩后奏,气的晏殊黑着脸把人从自己屋里撵出去。
    然后某个不清醒的人就被她按在床上好好‘疼爱’了一宿,那之后的几天, 卫如切虚的都没下得了床。
    有了那次的教训,他便彻底消下要孩子的念头,晏殊又是十年如一日的对他好,他最后便也看开了,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便是命里就没有,强求不得。
    家里的几个老人到是心里有些想法,晏家就这么一个独女,若是连个孩子都没有,最后岂不是要断了香火?
    这可愁坏了晏殊,她只得发动自己的力量在民间寻找,看看有没有晏家或是周家流落在外的血脉,找了三五年才找到一个旁支,当时可把她高兴的不行。
    就这样,在两家老人要归西的时候,那旁支成功诞下一个女孩,让老人们安心地合了眼。
    陈悦瑾与苏卿十分合得来,两人都是性格跳脱的改革派,她们俩联手起来,治的朝中大臣哇哇叫,却也在崎岖之中推动□国一步步走向强盛。
    晏殊虽然是现代穿来的灵魂,有跨时代的思想,但她这个人比较佛系,只想守着她的阿卫过小日子,年纪轻轻为人就很沉稳。
    也只有她,在朝中能跟这两个改革大魔王对上话,她虽没有满脸的鸡皮鹤发,但却是朝中最德高望重的,是文武百官的倚仗。
    也只有晏殊站出来的时候,那些人才敢出来反驳一下女皇和大将军提出来的议案,不然平时都会像鹌鹑一样,默默地站着尽量不出声。
    因为她们发现了一个规律,如果晏殊没有反驳的提案,实行之后成果都很好,但是如果她站出来反驳了,那么这个提案百分之九十是行不通的。
    时间长了,人人都道她是个神仙般算师,只要闭眼睛扒拉扒拉手指头,就能天人感应,算出这事成还是不成。
    在古代这种封建迷信的大环境下,晏殊不介意自己多出这一层神秘的光环,毕竟有的时候真的挺好用。
    比如说她有一年带着卫如切南下游玩,发现许多动物行为异常,蛇出洞鼠搬家,又去观察井水水位忽上忽下,温泉温度升降不定,又看天边云霞如鱼鳞状散布。
    这些迹象出现一两个不足为奇,但如果都出现在一个地方,整合在一起却十分可疑,她猜测会有地震将在不久时是发生。
    但这东西又不能和当地官员解释,难道她要让别人相信科学吗?
    如果那样的话,晏殊觉得自己可能要编出一套地理课本,好好和她们科普一下,然后被当成疯了抓起来。
    所以这个时候关于她的传闻就很好用,直接找到当地命官,就说是自己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感应到有地动要发生,让百姓们提前做好准备。guiguizhengli
    她在朝中出名已久,夜观天象之说非常管用,当地百姓门被提前安排好暂居平坦之地,结果是前后脚的功夫,就发生了地动。
    而跟往回不同的是,这次地震死伤人员之少,直接突破了□国史上伤亡最低记录。
    等地动结束之后,当地命官去感谢晏殊的提醒,却发现人走楼空,才知她是个深藏功与名的,因此民间对她的传言变得更加神秘莫测,且带着敬畏。
    这只是晏殊人生中不起眼的一事,对她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只是那个喜欢窝在她怀里叫她妻主,对着阳光能露出明媚笑脸的阿卫罢了。
    “妻主……”卫如切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擦干晏殊脸上的眼泪,可是他的手抖的太严重了,总是找不准位置。
    即使最后他碰到了,可依旧没法擦完那汹涌的泪水。
    “……都多大的人了,我还从未见妻主这样哭过,丢不丢人?”
    晏殊捧着他的手在脸上蹭,几乎压不下自己的哽咽,“我以前从来不哭,因为你总是在笑,可是现在你不对我笑了,你以后也不对我笑了,还不让我哭一哭吗?”
    卫如切牵动嘴角,尽量使自己露出阳光的一笑,可惜他现在脸色蜡黄,已然是油尽灯枯的模样,越笑越叫人心中凄凉。
    从小受苦的人底子便没打牢,然后身体又受过创伤,是怎么将养也养不回来的。
    即使他表面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是健健康康的模样,但那些苦还是烙印在他身上,折了他的寿数。
    才四十出头的人,就已经有两年不能下床走路了,头发也几近斑白,就连面容看上去也比寻常男子更老些。
    晏殊前些年带着卫如切游玩,也是有寻访名医的心思,但有些真的是命里没有的,她带他走遍山河大川,愣是没找到,只能看着他的隐疾一点一点冒出来,渐渐把人拖垮。
    到今时今日,终于是撑不住了。
    “妻主,等我去了之后,找个人照顾你吧。”
    “省的,省得只有你一个人住在这大宅中,我不想你孤零零的……”
    “阿卫,我的阿卫,你别走好不好?”晏殊拉着他已经逐渐失去力气的手,几乎已经泣不成声,可惜她再也得不到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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