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说一点事都不会有的,你在天牢里比在家还安全,怎么我的殊儿脸色这么苍白……”
晏殊有气无力的看向祖父,“祖母她老人家真是这么说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走咱回去坐下说,再找个大夫给你好好瞧瞧。”
晏殊摇摇头道:“没事,来的时候已经瞧过了,没问题,休息两天就能好。”
她这就是饿得,在加上被喂了假死药留下的后遗症,所以才会这么虚弱,和她一起被送回来的老太太也是因为这才没力气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她没有纠结这些小事,反而问道:“祖父,阿卫这几天过的如何,可曾哭过?有好好吃饭么?”
两人自从在一起之后,就一直没分开,这还是头一次分开这么久,她‘临死’前最惦记的就是卫如切了。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家,她自然心急如焚的想要见到阿卫。
“你这孩子,回来之后不问问我,反倒第一句就问他,我可不高兴了啊,别怪老头子以后凶你夫郎。”
晏殊知道祖父是在开玩笑,赶忙露出笑脸道:“您大人有大量,哪能和孙女计较啊,孙女路上一直惦记着您呢,这不是第一眼见到便看了好一会,确定您没事才没问的。”
她这么一说话,把祖父给逗笑了:“殊儿真会说话,放心吧,我告诉卫氏说陛下召你入宫有事,没告诉他你去了天牢,他不知道这事。”
既是不知道,那自然是不会太过担心了。
晏殊这才稍微放心下来,边往府中走边说着话:“这几日朝中可发生了什么事?您看孙女这不知情的可怜样,您舍得继续瞒着我嘛?”
可怜模样这个形容词她可没说错,虽然晏殊没照镜子,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脸色一定很苍白,祖父不可能不心疼她这个亲孙女的。
所以这个时候发问,最容易问出答案来。
祖父也不想着瞒着她,“好好好,一会我把媒人送走就告诉你。”
晏殊点点头,走路还是有些晃悠悠的,格外要注意着点脚下,“好,等您把媒人送走就告诉孙女……等等,什么媒人?!”
瞧着她一脸惊喜(误),祖父不慌不忙的说道:“前阵子郯雁就想给你物色几个侧室,你这等年纪,后院孤孤零零的算怎么回事?”
“她一个大女子哪里会选人?所以我上次在花会就和几个老朋友说了,让他们也帮着找找,觉得合适就过府一叙。”
“今日正好有个媒人上门,卫氏在招待呢,对了,钱尚书的小外甥你也见过,我觉得他还算不错……”
那媒人是给她说亲的,然后还让她家阿卫在招待?晏殊瞪着眼睛急不可耐,她现在能立刻想象到,阿卫一定连快哭的心都有了。
不对,他肯定偷偷哭好几回了。
哪个男子不想和自己的妻主长长久久的,哪个男子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妻主?
可她家阿卫生性软弱,她又不在家,旁边还有祖父,他恐怕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自己在心里默默的伤心。
“孙女就想有阿卫这一个夫郎,孙女不喜欢其它的男子,那媒人现在何处?快速速将其赶走!”
晏殊脸上带着分明的怒意,想要快走几步亲自去赶人,奈何自己还浑身无力,就连走路都需要人虚扶着。
祖父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动怒,没有往日的半分温雅,横眉冷对吓人的很。
“不喜欢便不喜欢吧,人就在正厅,我这就带你去,别急啊。”
钱氏子庚帖上写的可是要做平夫,他乍一看到都觉得有些欺负人,殊儿不喜欢,那他便不强求了。
毕竟他也是有儿子的人,自然想要儿子一直被妻主疼爱,别来其他男子搅局,晏几渠生前对他儿子钟情至深,最后甘愿陪着一起赴死。
有母如此,他能有这么个用情专一的孙女也不奇怪,相比较于别的世家的长辈,他接受度还是很高的。
“卫氏那孩子嫁给你算是有福气了。”
晏殊刚才虽有点生气祖父自作主张,说给她选侧室便请媒人上门,又没有知会她一声。
可现在祖父并没有强求她的意思,且还对阿卫送出祝福,瞬间就抚平了她的怒意。
她在路上边走边说道:“阿卫与孙女患难与共,同起于微末,走到今日不容易,孙女不愿做那等可共苦,不能同甘的负心人。”
她这话说的前后两位老人家都有些动容,这世间多少优秀女子,能做到晏殊所说的恐怕寥寥无几。
文相府不是很大,后门离正厅也不是很远,没走多大一会就走到了地方。
卫如切正捧着庚帖看的出神,他这些时间为了能和妻主多些话题,一直勤学苦练,认识了不少字,这庚帖上的他几乎全都认识。
有的时候认字多反而不是个好事,让人连装傻的可能都没有,只能愣愣的直面现实。
那媒人换了离他近的位置,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通情达理的主夫,晏娘子娶到您呀,算是有福啦。”
“您看若是妥了,就收下庚帖,钱公子是个好性格的,平日里没事还能和您做个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