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林溪非彼灵溪。
林溪仰起脸看着离渊,哽咽道:“师傅,不如您让徒儿离开天界吧,那样就不会再碍了太子殿下的眼。”
君烨自然是诧异的,但也不至于乱了阵脚,一个婢女而已,还是她的人,证明不了什么。有前科,惯犯,洗不干净的。
君烨看着她,心底嗤笑,就这样心肠歹毒,装模作样的女人,离渊竟然几次三番维护,难怪云儿对他心灰意冷。
虽然不屑,君烨还是接过话来:“不知上神是何意?”
离渊看林溪面色苍白,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像是强忍着极大的痛苦,脸色也越来越冷。给青绫传了讯。
林溪适时露出惨然一笑:“分明是殿下差人让我来这离光殿找师傅,又如何有此一问?我知殿下对云医仙用情至深,恼我害得她魂飞魄散,可我并非有意,我与她无冤无仇,如何要害她?您和扶宁公主为此几次三番出手伤我,我给您解释,您不信。您说除非我以死明志,否则还连累师傅叫整个天界看不起,损了他威名,我便跳入混沌之中。我连死都不怕,您究竟还要我如何?”
君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脸色一变:“上神,话可不能乱说。”
离渊周身的气压瞬间又冷了几个度,一向淡漠的眼睛,带着无尽威压看向君烨,“此事当真?”
林溪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红着眼睛,抽抽噎噎:“那段时间,师傅几乎不见踪影,我法力不及您,只能日日躲在云清境里……”
这可是实话,那时候的灵溪害怕外界的指指点点,忐忑不安,顾影自怜,可不是日日躲在云清境等师傅?
青绫及时登场了,把遇到太子,帮忙传话,如实说了。
那就“真相大白”了。
大家都会先入为主嘛,太子不是觉得她有前科,这次没人会信她吗?行,现在你也是有前科的,且证据确凿,可有人会信你?
之前的事离渊心知吐明,她哪来的前科,而且灵溪孤身跳入混沌之事,一直是离渊心中的结。她身入混沌,又元魂重聚,此事牵连甚广,有些秘密已经瞒不住了,至少裴夜去过无尽海,该知道的已经都猜到了。
若是被君烨逼的,那可真是触了离渊的逆鳞。
离渊一挥手让君烨离开,他神色稍淡了些,弯腰把林溪扶了起来,源源不断的灵气渡入她体内。
“谢谢师傅。”林溪小声嗫嚅,“我没准备说出来的,可是我现在连个凡仙都不如,我真的怕……怕再有下次我就彻底回不来了。”
她眼睛都不敢看他,偷偷瞄一眼就赶紧低了头,怕他生气。
“是为师误会你了。”离渊叹口气,“既是事实,有何不能说。”
离渊帮她疗完伤,就让她回去了,自己则出了云清境去找天帝。
林溪神清气爽的眯着眼欣赏着沿路风景,掸了掸衣裙上从离光殿带出来的不存在的尘。
她不轻易出手,一出手就一击致命。
君烨这个难度太小,小小怪都算不上。离渊这个大boss,啧啧啧,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离光殿这事没公开,毕竟顾及太子殿下名声,离渊也就是顺口在天帝面前提了句,说太子还需历练,天帝眼观鼻鼻观心,把君烨发配到极荒之地降妖除魔了。
因为林溪身上的伤,去下界的事推迟了两日。出行那天,刚好在南天门门口遇到扶宁和一行给君烨送行。
看见离渊,众仙过来恭敬行礼:“尊上。”
离渊一脸淡漠,略点头示意。
扶宁看着跟在离渊身边的林溪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听闻父君要让长兄去北荒伏妖时,特别诧异,那北荒之地环境恶劣,他们怎么舍得呢?而且长兄打理天界事务多年,干嘛这样大材小用?于是跑到母后面前抱怨,让母后劝劝,没想要母后也无奈,说是尊上的意思。
在扶宁心中,尊上除了不该收灵溪这个徒弟,说什么都是对的,肯定是长兄把尊上得罪了。于是让君烨去跟尊上道歉,总好比过去吃苦。
君烨只冷笑,他何错之有?这些年倒是小瞧了灵溪,没想到她除了心肠歹毒,还是如此心机深沉之人,巧舌如簧,颠倒是非黑白。更可恨的是,尊上竟然是非不分,公然偏袒。
扶宁自小被保护得很好,养成了骄傲跋扈的性子,什么都写在脸上,怎么可能是那灵溪的对手?君烨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担心妹妹也被害了,便劝她收敛一些,好好替他照看云舒月。现如今,尊上肯定是靠不住了,就他对自己徒弟的偏袒,云儿不定还要受多少委屈。
君烨只恨自己不够强大,如果他身在父君的位置,断不会如此低声下气。
扶宁从兄长那儿了解了情况,嗖嗖嗖的对林溪的厌恶之情登时又拔高了好几个度。
这会儿看着林溪,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
林溪乐了,只准你们针对别人,不准别人反击了是吧。
林溪站在离渊背后,冲扶宁做了个鬼脸。
扶宁那暴脾气登时炸了,指着她的脸气冲冲道:“尊上,我不服,你凭什么因为她几句话就让父君把兄长派到极荒之地?明明错的是她!她——”扶宁气急,便把君烨的交代全忘了,口不择言道,“她还不知廉耻!一直企图勾引您,不然怎么会加害云姐姐呢!她亲口跟我承认的!您不能被她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