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们等着看这次安国公府的三姑娘能否进宫,便都来了这寿宴。
这位三姑娘是之前太子妃人选安如芳的侄女,许是家中人的执念,她从小就被按照皇妃的标准培养,安国公府对她寄予厚望。
她也的确有让安国公府投入的资本,宁秋秋盯着眼前顾盼生姿的婀娜少女,一时失了神,此女当为楚京第一美人。
看着看着她笑了,心中痛快不已,章洄,等着吧,你定会和我一样受夫君冷落。甚至,你的位置、你的荣光都会被一个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分而殆尽!
宁秋秋已经将自己的痛苦迁怒到了章洄的头上。
然而,很快,安国公府的人以及所有到场的宾客就被一道圣旨打懵了。
陛下下旨斥责安远伯府逾规,罚了安远伯三年的俸禄,又命老夫人带着府中女眷反省!
“贵府如今袭爵的不过是个伯爷,老夫人居然敢以国公府的规格宴客,实在是失了分寸!还有这国公府的匾额,竟还大咧咧地挂着。”宫中的禄公公私以为自己能从别院的总管一路高升,都是因为得了皇后娘娘的看重,这次传旨斥责安国公府、呸呸,安远伯府他是自告奋勇从公主手中要来的。
国色天香又如何?站在皇后娘娘面前就是萤光和月辉,麻雀和凤凰的差距!禄公公宣了圣旨,看见安远伯府众人青青白白的脸色,哼了一声。
“臣有罪,臣接旨。”安远伯跪地接过了圣旨,眼睛看到上面毫不客气的斥责心中一沉。府中的盘算定无可能了,其实他们原本是要将女儿送入东宫,太子殿下虽离立太子妃的年纪还有两年,但多一位良娣也不算什么。
可谁想到,宫宴之上,殿下竟对如花似玉的女儿视若无睹。众人失望之时,女儿说陛下隐约往她那里看了几次,于是他们便动了另一个心思。
色衰而爱弛,皇后娘娘与陛下相伴了十六年,陛下也许已经对其心生厌恶了。可是今日陛下下旨斥责,安远伯眼睛一厉,定是他那女儿心生妄想,欺骗他们了!
寿堂中的宾客面面相觑,叹了一句陛下对皇后娘娘还真用情至深,这道旨意真正的意思他们也都明白。反省的女眷指的就是那三小姐吧。
“这不是陛下的旨意,陛下不会这么对我!”安远伯府的小姐花容失色,嘴中喃喃道。
“呵!有些人是失了心智吧。”禄公公十分不屑,陛下和娘娘正准备出宫避暑,若不是有了乱七八糟的话传到宫中,陛下根本就想不起已经没落的安国公府。
说完他便不管安远伯府的示好,拂袖离去。
寿宴草草落幕,赴宴的宾客也都迫不及待地离去,唯恐被皇后娘娘知晓自己来了安远伯府。
宁秋秋攥紧了帕子也起了身,心中嫉恨不已,凭什么她就能过的那么舒心呢。不过是个传言,陛下就直接下旨斥责。
次日,陛下又下了一道旨意,暑热难挡,他要与皇后出宫避暑,这段时日由太子监国。
楚京其他人什么想法未知,但宁秋秋可是砸了好几个花瓶。传到了长宁侯钟霄耳中,他未置一词,只是将近一月未进侯府。在侯府老夫人因病而逝之时,他回了一次,但对自己的夫人愈加冷漠了,甚至不愿独子接近她。
楚京中发生的一切都影响不了章洄的好心情,她半卧在马车中,笑意盈盈。
蓝天白云在上,黄土沙尘在下,这是去北地的路上。时值多年,她终于能够离开楚京来一次自由的远行!
宽大明亮的马车之中,瞄了一眼闲适翻书的男人,章洄嘴角翘起,爬到了他的背上。
“初阳真是无可救药了,这么好的游玩机会她居然拒绝。”她嘴中虽数落自己的小女儿,但实则是有些放心不下留在宫中的一双儿女。
楚瑾放下书,转身将她揽入怀中,淡声道,“初阳表面不喜长途跋涉,实际是担心煦儿一人在宫中孤单。”
章洄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煦儿不过十五岁就要担当重任,当然是因为他有一对跑路的父母。还是初阳心细体贴,愿意陪伴自己的兄长。
“听闻谢越的夫人不久前又诞下一个小公子,到时我也去贺一贺。”平阳侯府一干人都在北地,谢越也娶了北地的一位小娘子为妻。据说那女子武艺高强,对谢越一见钟情,谢越被她凶猛的攻势打动,禀了父母之后便上门提亲了。
如今,谢越膝下也有两子一女了,当真是比原书中英年早逝的结局好了太多。
瞥了不知为何兴奋的女子一眼,楚瑾眸光微动,低声说了一句,“北地的作风比楚京开放了许多,北地女子看中了一个人便会当众求爱。”
章洄嘴中不以为意地嗯嗯了两声,然后眉头一皱,抬眸看向了男人,她记得太子表哥曾在北地待过两年。以他清隽出众的相貌,高贵矜傲的举止,定是有北地女子向他求过爱!
“表哥,你怎么知道?”章洄脸色一沉,发出了死亡质问。安远伯府那件事她也不爽呢,逼着男人写了反省书才作罢。
“洄儿觉得呢?”男人神色似笑非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
“定是有人向你求过爱。”章洄猛地一下扑到他身上,手指戳了几下他硬邦邦的胸膛,冷哼,“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