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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拿起砚石,放在手中品玩了一番,眼中带着欣赏,不知不觉眉目舒展开来。表妹品位照着以往提高了许多,他唇角微勾,视线无意间落到那个锦盒上。
    里面还有一封信?楚瑾将端砚仔细地放于自己的书桌之上,手指夹着书信拆开。
    “太子哥哥,展信佳。……洄儿对太子哥哥心存感激,太子哥哥俊美高贵若神袛,洄儿每每望之心生自卑不敢接近。今送您一砚石,望太子哥哥知洄儿心意。”
    案前的太子殿下俯首盯着优美的簪花小楷低低笑出声,眼中也似寒冰融化带了抹春意,心生自卑吗?
    听到殿下笑中的欢愉,福寿不敢置信的看过去,安和县主在信中写了什么,竟一瞬之间就扭转了殿下的心情。
    “殿下,县主眼光真好,奴才看这砚石,真是越看越有韵味。”福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开始拍起马屁来,大大赞美了章洄一番,浑然忘记了昨日殿下吩咐他不要再提安和县主一事。
    “福寿,吩咐下去,将江南前日进贡的散花宣纸送往承恩公府。”太子脸上的笑意稍纵即逝,“告知县主,后日京中花灯节,孤同其共赏。”
    “奴才这就去安排。”啧啧啧,赏花灯,殿下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福寿简直对安和县主刮目相看。
    承恩公府,章洄左等右等没等到长宁候府上门退婚,反而等到了东宫太子表哥的赏赐。
    承恩公一家接了赏赐,自昨日就阴沉着脸的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脸色放缓。只要有太子在,即使承恩公不若长宁侯握有实权,承恩公府也敢给长宁侯府难看。
    “县主,可否这边说话?”待与承恩公说了一会儿话,福寿临走前转身恭恭敬敬地对着章洄说道。
    章洄已经猜到大腿表哥收到了自己的礼物,只是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快。她朝着承恩公夫人看了一眼,见承恩公夫人点了头,高高兴兴地拉着福寿到了一旁。
    “福公公,太子哥哥有什么话交待?”章洄扬了扬眉毛,脸上没有丁点儿阴霾,全然不见昨日与长宁候世子在云起酒楼争执的凄然哀伤。
    福寿沉默了瞬,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太了解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县主,后日是楚京的花灯节,殿下约您共赏,那日您可在府中静候。”
    “好,你告诉太子哥哥,洄儿定会在府中耐心等待的。”
    章洄眼睛闪了闪,貌似原书中就有赏花灯这个情节,只是主人公是狗男主和女主宁秋秋。那时原身的尸体都凉了,狗男主和宁秋秋之间再也没有阻碍,感情急剧升温……不知道她和太子表哥会不会遇见狗男主他们呢?
    等到福寿离开,承恩公夫人窥着她脸上的喜悦,冷不丁地开口问道,“洄儿,殿下对你说了什么?”
    “娘,没什么,后日不是花灯节吗?表哥听说我心情不好,约我一同去观赏花灯。”章洄对承恩公夫人的怪异毫无所觉,便翻着太子表哥的赏赐便回着话。
    “娘,我的禁足可以解了吧?太子表哥约我,我总不能不去的。”意识到自己还在被禁足,章洄略带讨好的拉了拉承恩公夫人的袖子。
    “那便解了吧,后日和你表哥好好游玩一番。本来昨日的事情也不是洄儿的错,那长宁侯世子,竟敢嫌弃我们洄儿,根本就不将我这未来岳丈放在眼里。”承恩公饮了一口茶水,说到长宁侯世子难得露出了几分气愤。
    “姐姐,演儿也要去看花灯。”章演一脸兴奋,举起了自己白嫩嫩的小手,只是可惜没人理他,他蔫蔫的撅起小嘴。
    承恩公夫人皱了皱眉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想到方才长宁侯夫人派人传的话又忍了下来。
    长宁侯夫人为人苛刻不讲道理,长宁侯世子又不喜洄儿,当日若不是长宁侯夫人亲自上门提亲,洄儿又死活要应下这门婚事,她和公爷怎么也不会同意。
    洄儿昨日才与那长宁侯世子闹了一场,就算今后成了婚也得不到夫君的爱宠,退婚对洄儿来说是一件好事。既如此,三日后这婚就退了吧,为了避免洄儿后悔,这事就不能告知她。
    洄儿出门散散心也好,殿下也是个守礼的。“好,娘就应了你。”承恩公夫人终于下了决心,开口说道。
    看着章洄、章演一双儿女用完晚膳回了自己的院子,承恩公溜溜达达回了书房后,承恩公夫人沉下了一张脸。她命身边的管事婆子告诫府中众人,长宁侯夫人传话来的事一个字都不准透漏给旁人,否则重重发卖出府。
    承恩公夫人持家多年,威严颇重,府中下人闻言皆闭紧了嘴巴,心里纷纷猜测夫人意欲县主退婚,只是怕县主得知消息后又要哭闹一场了。
    而与此同时,楚京一处三进的院落中,也在谈论着花灯节的事。
    “祖母,后日就是楚京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您就应了妹妹的请求吧。秋秋这段时间也受了不少冷言冷语,您看她这小圆脸竟然也有了尖下巴。”宁秋波陪在礼部员外郎府的老夫人说笑,宁秋秋一身素衣跪在堂中的垫子上,抬起头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礼部员外郎府的老夫人最爱自己的大孙子宁秋波,他又考取了榜眼为自己脸上添了光,他说的话老夫人总是会听的。
    “娘,秋秋是我的女儿,平日里最是循规蹈矩,说话细声细气,她又怎么会做出抢人夫君的事?安和县主在楚京的名声众人皆知,那些人就是畏惧她背后的权势才信口雌黄说胡话,可怜我的秋秋。”宁夫人掏出帕子擦拭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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