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One Last Time”。
20160930
这世界有几分爱与诚。
坦诚点,我想说,很想你。
20170117
比起《水星记》,其实我更喜欢《我们俩》。
20170210
她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20180707
想起她说过,这是属于我们的夏天。
20190415
太久不见,没来得及说,生日快乐。
20190820
讨厌下雨天。
20200929
夏天结束了。
20201131
那你呢,什么时候能蒙对我的心思?
20210127
她笑起来很晴朗,但我太久没见过了。
20210127
上一条说错了,还是在照片里见过的。
……
看到最后一条,江槐絮眼尾泛红,指节长时间接触空气中的温度,慢慢变得有点冰凉僵硬。
鼻子骤然一酸,她失掉了力道,仰头倚向靠背。对面墙上悬挂的沙漠图揉碎在眼眸,日出倾泻在辽阔无垠的沙丘之上,为那片风沙黄渡上一圈神圣而又晴朗的光辉。
那是江槐絮前年深入沙漠,早起踩点拍摄的图,她觉得恍惚间仿佛重回故地,但除了静默沙丘,再无其他,便是落日也消失不见。
她迷失在原地,却在无意中猝不及防遇上渴求已久的清泉,日出乍现,将路段照得通亮,光景切换,将险境驱散。
那些过往难以言喻的错觉、独自琢磨而找不出答案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江槐絮呆呆地看着评论,话语是想到什么就随意写下,她甚至发现,有一两句是直接参照她分享时说的话。
人称代词很乱,言语也没有顺序,但江槐絮却顿时领会到了,想起许多被她略过的画面。
十七岁时的谢淮则,锋芒毕露,用当时江槐絮的话来说就是:“他已经习惯了在江家生活的日子,于是露出了真面目”。
两人也算是讲的上话的程度。江槐絮有一次回家,晚上路过潼川一中,怀念后门老巷的糖葫芦,便专程绕过去买,顺便给谢淮则发了条信息,打算问问他下晚自习了没有,如果下课了正好可以一起回家。
几乎是刚咬下糖葫芦的一瞬间,一阵机车引擎声朝她的耳朵轰来。糖葫芦小摊在街道拐角,几辆摩托车径直开过来,有人转弯时炫技,喷了她一脸尾气。
江槐絮无语凝噎,随手擦了擦嘴角。
随后便见那人匆匆在巷口停下车,跑过来给她道歉。江槐絮对他们的印象不太好,下意识定义为不良少年,本来打算对他也不用讲究什么好脸色,但没想到那人道歉态度还挺真诚,她也不好为难人。
“哦,没事了。”江槐絮淡淡收回视线,不想再理睬。内心默默为刚到手的新鲜冰糖葫芦哀悼。
“美女,要不我再请你吃一串?”对方试探地问道。
江槐絮一愣:还有这种好事?
但想想,对方毕竟是高中生的年纪,作为根正苗红的女大学生,欺负年轻人是不好的。她正欲拒绝,便听见一阵清冽的嗓音传来:“老板,来两串她刚刚买的糖葫芦。”
江槐絮转身,循声看去,身后少年立住脚步。
晚风徐徐,吹得少年的碎发凌乱地飘扬,眉目在夜色下显得更加漆黑,目光透着不符合年纪的凌厉,此时神色微凝,像是隐隐有些不悦。
第24章
“欸你不用上晚自习吗?”江槐絮或许没想到谢淮则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两眼看着他,诧异无比。
“是啊,管我?”谢淮则心情似乎不太好,话说的也不好听。
“我就管就管就管。”江槐絮不讲武德般回怼。
起初道歉的男生眼神变化很快,像是莫名懂了什么,手拍了拍谢淮则的肩膀,悻悻地说:“不好意思啊淮哥,没想到这是你的……”
谢淮则侧眸睨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你们先走吧。”
你的什么?
那时江槐絮到后面也不知道那个男生想说什么。
江槐絮被谢淮则手上的头盔吸引,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投来异样的眼光,反而兴致很浓地缠着他要坐机车。
谢淮则有些失神,最后被折磨得没办法,只好应下。
只不过她今天穿的裙子很短。
谢淮则随手把外套脱下,双手拎着衣服。不甚在意地绕过去,圈在她腰间,袖摆一拽,拉紧了点,在她腰间打了个结,长长的袖子吹落在她腿上。
另外一顶头盔也有点大,戴在江槐絮头上显得不太牢固,但她不太在意。
谢淮则开车很稳,风一吹过,T恤鼓起极宽的弧度,随着衣料的浮动,脊背的骨骼明显凸起。
江槐絮第一次坐在机车后座上,实在有点害怕,起初只敢揪着他的衣尾,然而在一次加速的预兆下,她直接环住了谢淮则清瘦的腰身,脸颊也轻贴住他的背。
身前的人忽地一僵。
逆着风,江槐絮在风中感慨:“清爽,刺激,自由。”
“——这才是属于我们的夏天。”
她一定不知道,彼时的谢淮则,在听到“我们”二字时,眉眼微松,紧抿的嘴角弯起。
夏天悄悄过去,最后留下的只有回忆。
后来,谢淮则离开的那天,特地来到临时住了一晚的小破宾馆接她,两人照常回家,太阳遍洒光芒,慵懒一如身前白衣的少年。春光正好,却未及他眉目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