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初衷如何,从豆丁大的孩子养到豆蔻年华,怎么着也有很深的感情了,这份感情无论是移情作用也好,还是日久生情也好,信国公侄女在信国公府上,地位确实很高,很受宠爱。
长阳侯府的门第虽高,但与信国公府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筹,长阳侯还算得皇帝信任,手上却已经没有兵权了,不似信国公,深得皇帝信重,是皇帝的心腹老臣,手握十万大军的兵权,在京城是一等一的权势威望。
长阳侯府嫡长子娶信国公侄女,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的婚事了。
但傅俞琦不清楚长阳侯夫妇的这些考量,他只知道,他们为他选的未婚妻,父亲白身母亲早逝只有一个举人亲哥,这样的人家,若非与信国公有亲,连留在京城居住的资格都没有。
傅俞琦并不认为信国公会对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有多少感情,就像他和傅俞珏各自成家之后,他不会拿傅俞珏的子女当做亲生的看待一样。
所以他娶信国公侄女有什么用?
这桩婚事,让傅俞琦更加肯定了长阳侯夫妇的偏心眼,对他这个长子不够好。
傅俞琦也更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娶李欣沅的念头。
反正父亲母亲为了傅俞珏也没打算给他娶一个可以给他带来助力的贵女当妻子,他凭什么要受他们摆布娶一个身份不高自己还不喜欢的妻子呢?他倒不如选择娶自己心爱的女人。
傅俞琦放话说非李欣沅不娶,顶撞了长阳侯夫人之后就怒气冲冲的扬长而去,气得长阳侯夫人捂着心口直叹气:“孽子啊!真是个孽子!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子啊!”
傅俞琦走后,长阳侯夫人头疼的小声道:“这孩子就是被她给养坏了性子!”
身边听到长阳侯夫人嘀咕这话的嬷嬷是她多年的心腹,自然清楚长阳侯夫人口中的‘她’是指长阳侯过世的母亲。
长阳侯夫人曾经与老夫人之间的婆媳矛盾可不小,当年长子傅俞琦一出生就被老夫人抱走抚养一事,一直都是长阳侯夫人心里耿耿于怀的疙瘩。
每当觉得傅俞琦哪里有不合她心意的地方,她都会觉得是自己婆婆当年没教好孩子。
现在她也觉得傅俞琦叛逆不听话,是当年她婆婆把傅俞琦抱走抚养导致儿子与她不亲,才不听她的话了。
不然她一手养大的次子傅俞珏怎么就那么听话呢?
长阳侯夫人一边派人去调查那个把她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李欣沅的底细,一边急着叫来长阳侯商议此事。
长阳侯从自己夫人这里听说长子在外面迷恋上一个小官之女,非她不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大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婚事我已经与信国公商量好了,就算还没有正式定下,也是绝对不能退的!”
这个时候突然说取消婚事,那肯定就得罪信国公了,长阳侯是绝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的。
长阳侯派人去把傅俞琦给押过来,态度非常强硬的警告他立刻与李欣沅断了来往,乖乖待在家里准备娶妻。
傅俞琦对长阳侯这个父亲心里是有些敬畏的,不敢像对长阳侯夫人那样顶撞,但他却敢无声的反抗。
长阳侯把他关在家里,逼他娶信国公侄女,他就绝食抗议。
傅俞琦认为自己是在为自己和李欣沅的真爱抗争长阳侯夫妇这包办婚姻的恶势力,他常年练武身子骨也强健,绝食起来一点犹豫都没有。
俞珏这几天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少出去,他看戏全靠墨书打听消息给他转播。
在听到傅俞琦绝食抗议这里时,俞珏忍不住摇头冷笑。
看来傅俞琦心底还是很清楚长阳侯夫妇对他的疼爱的,若非仗着长阳侯夫妇会心疼他的身体,他又怎么会做出损伤自己身体来威胁长阳侯夫妇的举动呢?
傅俞琦对长阳侯夫妇心疼自己的事实心底深处其实一清二楚,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因为他太贪心,贪心到希望父母的所有疼爱都只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如果长阳侯夫妇对待嫡次子傅俞珏也如同对待庶子那般,多是忽视态度,就算他们对傅俞琦还不如现在的一半好,只怕傅俞琦也会认为长阳侯夫妇最疼爱他了,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总认为他们偏心弟弟。
墨书问道:“公子,您说大公子他能如愿吗?”
俞珏叹息道:“谁爱得更深,谁就会先服软。”就看在长阳侯夫妇心中,傅俞琦这个嫡长子的分量有多重了。
在他的猜测中,长阳侯夫妇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傅俞琦绝食太久的,到底也是寄予厚望的嫡长子。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傅俞琦还没绝食两天,长阳侯夫妇俩就先后让步了。
长阳侯对傅俞琦退让了一步:“你若是真喜欢那个女人,等你娶妻之后,将她纳进门也就是了,只要不宠妾灭妻就好。”
长阳侯作为一个后院女人不少的男人,觉得儿子大不了娶一个对自己有帮助的妻子,再纳一个自己喜欢的妾。一个五品小官之女,做他嫡长子的妾也不算辱没了。
傅俞琦却坚决不肯:“我要娶欣沅为妻,我只娶她一人,我们是情投意合真心相爱的!”
他与李欣沅互通心意之后,李欣沅就告诉过他,她是绝不低头为妾的,绝不接受自己丈夫纳妾的,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