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珏自然不会拒绝:“但凭母亲做主。”
长阳侯夫人早就派人把王大夫请来侯着了,俞珏一答应,就立刻命人将王大夫请进门来。
王大夫是个五十多岁模样的长须老者,对调理身子方面很擅长,他来到俞珏的面前,伸出手指按在俞珏的脉搏上,另一只手捋着长须沉吟半晌,惊讶道:“二公子的身体好转得很快,竟是沉疴尽去了。”
王大夫是傅俞珏的主治大夫,对傅俞珏的身体状况最是了解不过。
如果说正常人的健康身体是一个完好的水瓶,可以一直保持水瓶里的水不漏,保持着满瓶子水。那么傅俞珏的身体就如同一只被摔出裂纹的水瓶子,虽然没有四分五裂,但往里面灌水会慢慢渗水漏水,想修复裂纹很难,只能一直进补,就是不停的往水瓶里注水,维持水瓶里一直是满的。
王大夫费尽心思也没法将水瓶的瓶身上的裂纹全部修复好,顶多是耗费珍贵药材将裂纹补一补,时间久了裂纹又会重新出现。若是水瓶子不好好修养,瓶身的裂纹就可能扩大成裂缝,最终碎成碎片,药石无医。
但今日让王大夫非常惊讶的是,充满裂纹的瓶身竟然自己慢慢修复了,裂纹几乎没有了,剩下的只需要慢慢的往水瓶里注水,将水注满即可如正常水瓶一般了。
作为一个大夫,王大夫忍不住问道:“二公子最近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为何身体好转了这么多?”
俞珏笑道:“没有吃什么灵丹妙药,就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天天待在屋子里躺在床上了,而是看完书后就去花园里散散步,偶尔还打打拳锻炼一下身体。”
王大夫一怔,捋着长须沉思道:“二公子这种习惯很好,继续保持下去。看来平日里光吃药是不够的,还需要多走动走动,但也不要进行太过剧烈的运动,过犹不及。”
俞珏颔首道:“我知道了。”
长阳侯夫人急问道:“王大夫,我儿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
王大夫向长阳侯夫人恭喜道:“二公子身体好转了很多,只需要继续调养一年半载的,即可恢复健康,可以如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如今补药可以断掉了,保持食补就好,老朽会开一个食补方子,让二公子每日坚持吃就好。”
长阳侯夫人喜极而泣,双手合十,激动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保佑我儿恢复健康,真是太好了。”
长阳侯夫人在长阳侯回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长阳侯听闻后,也十分惊喜,连忙传召王大夫,询问道:“俞珏的身体真的能恢复到正常人那样吗?日后可以参加科举考试吗?”
王大夫谨慎的道:“恢复正常人的身体健康是没问题的,只是科举考试太熬人了,许多健康的正常人也会受不住。所以二公子日后若想参加科举考试,还得多调养几年才行。”
长阳侯惊喜大笑道:“有希望就好,有机会就好,多调养几年不耽误什么的。”他儿子今年还不到十五岁,年轻得很,就算再调养个十年也才二十五岁而已,三十岁中进士都算年轻有为的,他一点也不急。
在得知俞珏身体恢复健康,以后还有机会参加科举之后,长阳侯很快就恢复了往日对这个嫡次子的看重,甚至越发看重了,几乎每隔两日就会召来王大夫给俞珏诊脉,亲自过问王大夫的诊脉结果。
长阳侯府宝库里的各种珍贵药材,更是被长阳侯如同不要钱一样的往俞珏院子里送。
长阳侯夫人还把自己嫁妆里压箱底的药材也送到俞珏院子里来了。
长阳侯夫妇俩送东西自然不会仅送药材,那样就显得很不吉利,他们是送了许多金银珠宝笔墨纸砚古董书画,‘顺带着’把药材一起送来。
在别人看来就是,最近二公子特别受侯爷和夫人的宠爱,赏赐如流水不断。
对比下来,傅俞琦这个嫡长公子就显得被冷落了下来。
在练武场练刀法的傅俞琦面色狰狞的大吼一声,狠狠的一刀劈在木桩上,入木三分,他喘着粗气的将刀从木桩上拔.出来,目光盯着手里这把父亲送给他的刀,脑海中回想起之前听到的父亲母亲这几日天天给二弟送好东西的传闻,心中郁气积于胸口,让他憋屈得厉害。
傅俞珏究竟有哪里好了?不就是会念几句酸诗,会背几本书吗?一个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病秧子,凭什么得父亲母亲的看重?他这么辛苦的练武,难道父亲母亲都看不见吗?他每天为了练武身上青紫无数,手上打出血泡,也不见父亲母亲几句关怀,他们就只知道问他的学习进度,从来都不会在乎他的辛苦!
偏心!他们总是这么偏心傅俞珏!
傅俞琦的汗水流到了眼睛里,他狠狠的眨了眨眼,眼眶里一片发红,他又怒吼一声,举起大刀用尽全力的劈了下去,将饱受摧残的木桩狠狠的劈成两截。
拿着一本书坐在院子里躺椅上悠闲晒太阳的俞珏可对傅俞琦心中的嫉妒不满丝毫不在乎,他往后靠了靠,躺椅便晃了晃,有点昏昏欲睡。
刚刚把长阳侯送来的赏赐归库的墨书兴冲冲的过来跟俞珏汇报道:“公子,侯爷这次送来了很多好东西,公子您最喜欢的撒金笺纸和冰纹梅花宣纸也有不少,还有好些孤本呢,都给公子归置到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