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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钝昨天回的县学,而她的箩筐和背篓却没装肉,要么她没见着唐钝,要么惹唐钝生气了。
    以他对唐钝的了解,更像后者。
    而唐钝再怄气,不会让她这样回去,除非唐钝非常生气,那就是她喜欢上别人了。
    除了平安,她还有更好的选择不成?
    李善心里冒出张富贵逼人的脸,转而想想不可能,云妮再疯,不会...
    遐思间,她天真的话传来。
    “因为我想嫁给你啊。”
    “......”
    李善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长春他们则呆若木鸡,追随将军多年,第一次见如此直白的人。
    几人看看一脸坦然的云巧,又看看脸黑如墨的李善,识趣的装哑巴。
    “你想嫁给我?”李善嘴角僵硬的说不出其他话来。
    她侮辱谁呢。
    “对啊,你官职比平安高,俸禄比平安多,其他差些也无妨。”
    “.....”
    嫁给他是有多勉强?
    李善手背青筋跳了跳,眼里烧起熊熊大火,“云妮说的?”
    真当他不敢动她是不是?
    “不是。”云巧将云妮摘清,“唐钝说的?”
    “......”
    唐钝报复他撺掇平安挖他墙角是不是?
    果然无毒不丈夫。
    换了旁人,李善铁定会怀疑话里的真假,可云巧是个死心眼,不想说的话就说不知道,不会撒谎。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佩服。
    “李善,你娶我的话,我就替你干活,你是将军,领军打仗需要探子,我给你做探子...”
    说到这,李善愈发深信不疑。
    就是唐钝教的。
    “我已经成亲了。”李善生硬道。
    极少看他有吃瘪的时候,回过神的随从们惊讶得瞪大眼,生怕错过如此精彩的场面,见云巧低下头去,胆大的掩唇咳了咳,朝云巧摇头。
    不,他没有。
    “李善,你为什么老是爱骗人呀。”
    “......”
    忘记这姑娘眼明心亮,总能在关键时刻识别自家将军的鬼话。
    李善走快了些,脸色不变,“我骗你作甚?”
    “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这还用想吗?稍微有点自知之明的人就不会问这种话。
    他不答。
    她继续说,“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李善,你这样做不对。”
    “......”
    李善后悔了,唐钝此人睚眦必报,想过他会怒冲冲冲进衙门打架,怎么也想不到他出这么损的招儿,他问,“你嫁给我,唐钝怎么办?”
    唐钝救她于水火,不可是单单同情那么简单。
    “什么怎么办?”
    “你是他娘子,你嫁给...旁人,他不就孤零零一个人了吗?”
    “他会有自己媳妇呀。”
    “......”李善感觉眉心一抽一抽的疼,来西州以前,怎么也想不到会栽一个小姑娘手里,他揉揉眉心,“你进了唐家的门,就是唐钝娘子,再嫁他人,是要坐牢的...”
    “我没嫁给他呀,他说了,我是他妹妹。”
    “......”
    李善怀疑唐钝当初说这句话是不是在这等着他。
    他不和云巧辩解,也不诱惑她嫁给平安,教她三从四德的道理,她是唐家媳妇,唐家族里承认的,虽没三媒六聘,也不该心系旁人,否则会被浸猪笼,沉塘。
    他故意将后果说得极为严重。
    云巧眨眨眼,“那你还让我嫁给平安?”
    “......”
    一失足成千古恨,李善笑,“和你开玩笑的。”
    就不能打她的主意。
    唐钝追出城已经看不到云巧的影儿了,他一路跑来,额头起了细密的汗,衣服的领子往里卷着,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他跟守城士兵描述云巧的衣着,问她坐牛车出城还是走出城的。
    清晨出城的人不多,士兵肯定有印象。
    “那姑娘一个人,出城后好像碰到群熟人,和他们走了。”
    一群熟人?唐钝脸白了瞬,她没有心计,不懂谋划,大咧咧告诉李善自己的心意,势必会被李善好好利用一番,他问,“她们往哪儿去了?”
    “北阳镇方向。”
    云巧出门带的银钱花得剩下两文,没有租牛车,而是走的路,李善还想着进山后将她骗去清水县,谁知她规规矩矩走官道。
    李善道,“不走近路了?”
    “走官道。”
    官道巡逻的衙役没撤,她爹说山里恐有漏网的山匪,叮嘱她别往山里去,她问李善,“你们回岭关吗?”
    李善是去清水县查看修路的进度的,她出现的那刻,临时改了主意,“对。”
    “不坐牛车吗?”
    “走路。”
    唐钝看到她的时候,她正踮着脚,扒拉和槐树的枝桠摘槐花,李善站在旁边,和巡逻的士兵说着什么,眼神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唐钝心里咯噔了下,“云巧。”
    满手白花的云巧抬起头,见是他,喜出望外,“唐钝,你也回家吗?”
    她能坐牛车了。
    松开手,枝桠颤动,落下几朵花儿,一朵贴在她眉间,她扒了扒,兴冲冲跑上道,捧起花,“唐钝,你吃槐花吗?”
    不等她说其他,他伸出手,架住她腋窝,将她抱了起来。
    花撒了一半。
    她紧紧捧着,低头张嘴,含了一大口,唐钝拿走她眉间的花,余光睨过路边的李善,如罩寒霜,“李善同你说什么了?”
    李善无所不用其极,待她如何会有真心?而且高门世家,婚事不是李善自己能做主的,哪怕她如愿成了将军夫人,后宅手段也会要了她的命。
    沈云翔想得太简单了。
    花儿是甜的,像蜂蜜水,她嚼了嚼,道,“他说了很多。”
    “你慢慢说。”
    他倒要看看李善打什么主意。
    第119章 119 表明心意
    车夫是个有眼力见的, 唐钝唤人时,他勒着绳子,牛车如蜗牛爬, 察觉唐钝搂着她坐稳后, 挥着鞭子, 牛蹬着粗壮的四肢, 扬起漫天的灰,将路边的人甩在身后。
    李善啧了声, 挑眉, “瞧见了吧,就唐公子小心眼的程度, 平安想从他手里抢人?”
    其他几人仍装聋作哑。
    去了趟长流村后, 平安性子变得阴晴不定,前一刻斥骂士兵懒散,下一刻就咧嘴傻乐,情绪变幻莫测,吓得底下的士兵肝胆俱裂,长春隐隐猜到缘由,却不料里边还有这种事。
    和唐钝抢人便罢了, 平安是武官, 常年待在边境,即使唐钝入朝为官, 两人也不会有太深的牵扯。
    偏云巧属意将军...
    要不是知道云巧身世, 他们怀疑她故意使美人计离间平安和将军关系的...
    不对, 她那长相, 哪儿称得上美人?长春奇了怪了, 平安眼瞎不成?
    牛车驶远, 李善交代完事儿,打了个响指,拉回长春思绪,“你回营,点几十个士兵日夜守着长流村...”
    长春呆住,“将军想偷抢?”
    “......”李善眯起眼,语气渐慢,“你说什么?”
    长春甩头,颔首,“是。”
    西凉暗中蛰伏多年,单打断阻碍他们的计划还不行,他日南边战乱,西凉势必趁虚而入,既来了,就要将西凉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给长夏招手,低声吩咐几件事。
    长夏愣了下,黝黑的脸倏地变得无比凝重。
    将军是要跟唐钝彻底撕破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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