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夏摇摇头,“也没有很久,我们刚结束。”
夜风寒冷,她被风吹得缩了缩肩膀。
江忱让她拿着伞,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这里离学校不远,走路更方便,江忱撑着伞,跟披着他外套的慕时夏一同往回走。
巷子狭窄清净,昏黄的路灯下,细密的雨丝连成线。
说着话,慕时夏没看清路,不小心踩到石头,崴了一下脚,“哎呀。”
江忱立刻伸手扶住她,“没事吧?”
“没事,”慕时夏摇了摇头,“就是脚好像崴了一下。”
“还能走吗?”
“应该能。”慕时夏试着将左脚踩回地面,又被疼得一缩。
江忱把伞拿给她,弯腰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慕时夏握着微凉的伞柄,略有些犹豫,“我歇一会儿就能走了。”
“再等等雨就下大了。”
听他这么说,慕时夏就不再纠结了,小心地爬到他背上。
青年的脊背清瘦却宽阔,背上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
慕时夏趴在他肩头,距离太近,连他身上清冽的气息都闻得一清二楚。
她不由得问道:“你喷香水了吗?”
江忱稳稳地将她背起来,低声答:“没有。”
“那怎么这么香?”其实味道并不浓,淡淡的,但很好闻。
话问出口,慕时夏才发现这个话题太暧昧,略有些窘迫。
江忱的态度倒是坦然,仿佛她提的是多么正经的问题似的,他也很正经地回答:“可能是沐浴露。”
慕时夏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不太自在地鼓了鼓脸颊,这是她窘迫时习惯性的反应。
她趴在江忱肩头,问出一个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小江老师,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游戏小号啊?”
江忱脚步微顿,侧首看向她。
伞下狭小的空间里,他们的呼吸有一瞬间的交错,几乎要在黑暗中摩擦起火。
慕时夏紧张之下没拿好伞,伞身朝旁边倒去,她下意识探身去抓。
江忱忙出声提醒:“小心点儿,别掉下去了。”
“……嗯。”慕时夏已经抓住了伞柄,把不小心黏到嘴边的发丝拨开,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地趴在他身上。
江忱缓声开口,嗓音和着淅沥的雨声,低沉而悦耳,“高一的时候,你去过我们班里,还有印象吗?”
“啊?”慕时夏完全不记得了。
江忱早就料到似的,眸光噙着淡淡的怀念,“你去我们班找人算账。”
随着江忱的讲述,慕时夏才渐渐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她的确去过一次北楼,还是气势汹汹去找人算账的。
慕时夏从小练跳舞,受伤是家常便饭,那两天刚好膝盖受伤,缠了纱布上学。
结果就有人私下里传,她这伤是跟人在一起的时候留下来的,还说亲眼看到她从豪车上下来,跟老男人抱在一起。以及她平时买的名牌衣服名牌文具,都是靠不光彩的手段得到的。
慕时夏听到这些话,简直要气炸了,没想到学校里居然有思想这么龌龊的人。
她是从豪车上下来,但那是她家的车好不好?而且她跟她爸抱一下又怎么了?
慕时夏跟朋友一块查这件事,终于查到了流言的源头——来自北楼高一一班的某个男生。
他前段时间追求过慕时夏,被她拒绝,之后就开始造黄谣来污蔑她。
慕时夏从小娇生惯养,哪受过这样的气,当下就不管不顾地去了北楼,闯进正在上自习室的一班,指着他的鼻子一顿骂。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龌龊下流啊?满脑子除了黄色废料,是不是就没别的东西了?”
“你也不照照镜子,我瞎了眼都不会看上你好不好?”
“看在同校一场的面子上,你在网上骚扰我就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谁知道你蹬鼻子上脸,越说越恶心了,那就让你们班同学都看看,你平时都说了什么恶心的话。”
慕时夏把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狠狠地甩到那个男生脸上。
有几张纸飘到其他同学那里,大家作为同班同学,都能认出来那个男生的头像和号码。
那个男生私底下造谣倒是挺厉害,等被她当面找上门,却被骂得不敢吭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慕时夏攥起拳头,气得抬起脚踹他的桌子腿,却忘了自己膝盖还受着伤,不小心把伤口给震裂开了,疼得眼里顿时就冒起了泪花。
慕时夏在疼痛之下没站稳,不小心撞进了身后另一个男生的怀抱。
她下意识抓住那个人的校服,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又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没面子,强撑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陌生的男声温和清越,“我送你去医务室。”
看到她膝盖缠的纱布渗出血迹,男生扶着她走出教室。
下楼梯的时候,慕时夏被他打横抱起,一路抱到了学校的医务室。
到了医务室,老师刚好不在,慕时夏被那个男生放到椅子上。
然后他蹲在她面前,帮她处理了伤口。
那时候慕时夏因为自己气势汹汹过去,没打那个人一顿不说,还这么狼狈地弄破了伤口,正憋了一肚子气,所以也没有记住送她去医务室的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子,还忘了问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