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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几日,李晄找机会多见了几次郑显祖,每次都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若有所指地暗示着什么,想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偿所愿。
    驸马茫然,这狂放小子是怎么了,为何嘴角一直挂着笑?
    回到家中,听到妻子点评两个闺中好友的明争暗斗,才恍然有所悟,自己难道不是世子的假想敌么。
    甚至不能说是假想,若为她再得罪一次未来的王,自己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而如此浓重的炫耀意味,莫非,那家伙真的得了手?!。。。
    他寝食难安,终于又冒险去了不该去之地,原本对所报的怀疑还难以启齿,但不巧看到弘珠颈后的一小块粉红。
    “那混蛋若再犯,我拼死也会阻止,您为何不来找我?为何要。。。”他颤声问道,手攥得发白。
    “与你何干。。。”公主不咸不淡地回答,看样子他大概猜出来了,但她实在懒得辩解。
    “殿下何苦自污至此?!”郑显祖霍然起身,不顾礼数走到她面前,语气中质问和受伤兼有。
    “河城尉大监!”弘珠怒喝道,他固然救过自己,但这话未免太过逾越了。
    “我与懿淑公主至今未有儿女,个中缘由,我十数年来的心意,殿下难道就不曾体恤。。。”他如一个珍宝被盗贼抢去的伤心人,凄凄然不知所措。
    “够了!”她打断他,“我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神女,你何苦用自己编织的梦来网我?”
    大抵在公主心里,从未真的原谅过他,他父亲郑麟趾本就是叛臣,他自己又成了李瑈的女婿。
    这样一个男子,如何敢提任何期许?
    “你大可以去向中宫殿告发我秽乱春宫。”
    “你。。。”驸马气结。
    她怎能如此揣测他的为人,如此残忍地据他于千里之外!
    她观他面如死灰,某种恶意的破坏欲悄然而升,不若撕碎自己在这人眼中的幻像,和两人间不合宜的温情暧昧吧。
    “你大约还不知道,早在癸酉之前,我便与今上珠胎暗结。如今与他儿子的所为,是我对那个背信者的报复!”
    “。。。”郑显祖目光闪动,不敢相信耳之所闻。
    哎,他眼中因背叛而生的惶惑,和当日的她何其相似呵,李瑈不是自己可托付之人,她亦不是驸马值得恋慕之人。她与他,皆是这世上落寞而耽于梦幻泡影的可怜人。
    念及此,弘珠心生怜悯,及无边的孤寂感。
    “你来此兴师问罪,又提到懿淑的空闺独守,不是想我对你有所补偿吗?”她走上前去,环住他的颈。
    犹豫片刻,他的唇还是压下来,如密雨斜风般摧折她。
    他毕竟——也只是个男子,她想着,拉他的手引向自己的领口。
    郑显祖突然顿住,忙抽出身,握住她的双臂,喘息间定定看着她。
    “我不能。。。”他艰难道,说罢转身,仿佛多看一眼领下的玉颈也是对她的亵渎。
    “你视我为贰臣,又将惊天秘密相告,我若此时轻薄了你,那就真的成为趁人之危的小人了。”
    她哑然失笑,真是个呆子啊。
    “诛除御座上之人,我会尽力想出办法的,只是找到万全之策前,请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再做无谓的折损。我一定会帮你复仇,不管殿下相信与否。”
    驸马起誓后离去,留下公主一人错愕,他凭什么要帮她?又如何能杀得了今上?
    况且,李晄既做了她的裙下之臣,即位了岂不是对他更大的威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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