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先前几个皇子公主的婚事都要更加的盛大,一直卧病在床的皇上因为这桩大喜事,心情好了不少,坐着龙轿参加了长安公主的婚礼。
随嫁的车队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惹得京城百姓们纷纷出来围观,生怕错过了难得一见的盛况。
“上次见到这样的婚事,除了当今圣上迎娶皇后之时,便是三十年几前的绪禾公主成亲之时。”路边的百姓们看得津津有味,嘴上也一直在讨论。
“绪康公主?”旁边的年轻人问。
刚刚说话的是为年近半百的老者了,他接着说:“你没听过也正常。绪禾公主可是当今圣上的姑姑,被许给了状元郎。”
“那不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嘛!”
“唉…这可不好说。”
轿子从他们的位置抬过。轿子里坐着的身着大红喜服的安常和她的陪嫁宫女云清听到了刚刚的对话。
“云清,我从未听人提起过绪禾公主,她是做了什么吗?”只不过一晃便往前了,安常听不到那位老者之后说了什么,也有些好奇。
“奴婢曾听宫里的姑姑们提起过。但这都是宫中秘闻,不许人再议论了。”云清说。
“你偷偷和我说。”
“听姑姑们说,绪禾公主出嫁半年不到就和离了。”
“和离?”
“嗯,和离之后,当时的圣上又给她挑了门亲事,不过这次她不肯再嫁了。后来才被人发现她在府上养了面首,而且还是一群面首。”
宴国虽民风开放,夫妻和离,女子改嫁之事也有发生,但这还是安常第一次听说养一群面首的。
“那现在呢?”
“绪禾公主过得快活,游山玩水,吟诗作乐,只可惜在和离后十年不到,她就病逝了,那些面首中有个人给她陪了葬,说要去陪她,剩下的人都被遣出了公主府。自那之后,皇上就下令谁都不能再提起绪禾公主。”
原来关于绪禾公主还有这么一桩故事。
“没想到,皇室之中还有活得如此潇洒之人。”潇洒之人,却也是个可怜人。
长安公主的婚事谁都不敢马虎,连吉时也是丝毫不敢耽误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安常头上的红盖头挡住了视线,加上喜服太长,每一动都需要很大的力,才鞠了三躬,她竟觉得身心俱疲。
“礼成。”
这就礼成了。
“公主,我抱你走。”站在安常左手边的严善倾身在她的耳边说,还是那个温文有礼的样子。
“好。”
下一秒,严善弯腰抱起安常,离开了那个喧闹的正殿,一声声不知出自谁人之口的“恭喜”被抛在脑后。
严善带着安常去了他的院子。
因着今日的喜事,他的院子里可见之处都贴着红色的喜字。
真真是喜庆啊。
推开卧房的门,他将安常放在了床上。
“公主先在此处歇息,我去宴席了。”
“等等。”
“怎么了?”
“带我去偏殿吧,今日我住偏殿就好。”
严善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听不懂安常话中之意。
“公主就在这吧,宴席结束后我去偏殿。”
“好。”
严善一走,安常就掀了自己的红盖头,将云清喊了进去:“ 云清,六白呢?”
“他说有事,不知去了哪里。哦对,他走前让奴婢把这个交给公主。”云清刚刚一直从正厅跟来了这里,只是刚刚待在门口没有进屋,进屋后,她拿出六白交代的一个盒子。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木盒子,比巴掌略大些。
“这是什么?”
安常稍一用力,就把盒子给打开了。
打开的一瞬间,栗子糕的甜香味扑面而来,安常惊了一会,还以为里面会是什么玉镯首饰的。
不过一想这盒子是六白给的,里面装着栗子糕才是正常的。精美的东西她一点也不缺,倒是饿了一天的肚子遇到栗子糕后开始叫唤了。
栗子糕用油纸包着,安常拿出栗子糕,发现下面还有张纸条,叠了四折,上面只工整地写了三个字:事成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