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澈要摘,被甘霖按回去,“戴吧,玉能保平安,戴两个......平安加倍,更保险。”
“哪个老师教你......”
手腕被按住,甘霖还在执意。
邱澈没再拒绝,而是抽出自己的转手给他戴上,“就这么定了,你别让,我也别让。”
神明在天,保你保我......
互换的玉坠,互换的温度与气息,温度在冷却,气息在飘散,又都全部汇聚一起,涌进邱澈心口,猛烈得发胀。
视线穿过车窗,她看向公路对面的玉珠峰,深吸一口气,如果这枚玉坠真能保平安,那一定是因为甘霖。
......
“午饭不吃了吧。”
已经和雷传雄那么说了,再想回去不好解释,去别的店万一被碰到也尴尬。
“要不下个服务区再吃,你要饿我给你找点面包牛奶。”
后备箱存粮很多,全是路朝给备的。
“还不饿,我们走吧。”邱澈只想赶快离开。
“嗯。”
车子驶离西大滩一段距离后邱澈才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害怕了?”
甘霖问她。
“没有,就是每次见那男的,都觉得很压抑。”
甘霖若有所思,“二东说他现在是成功企业家,纳税大户,但二东应该不知道他以前的事,更不知道原名,他出狱后没几年就起来了,算是彻底洗白。”
“也许真的痛改前非也说不定啊,只是我个人不喜欢他而已。”
甘霖深吸口气,“以后我不会让你再面对他,起码不是单独面对。”
“还会再碰面吗?”
“会。”甘霖笃定。
不知是不是玉佛的关系,压抑从邱澈心头散尽,转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替换。
大川是怎么和雷传雄认识的?
过去一年多,邱澈从没听他提起过雷传雄,一个字都没有,多数时候他都待在唐古拉,朋友虽来自五湖四海,但深交的只有零星几人,邱澈都认识。
要说两个都不喜欢动物的人肯定有的聊,但这不能算作他们相识的缘由,邱澈懂的甘霖更懂。
一个多月前从警局被问话出来后,大川貌似了解得比邱澈还多,她私心想相信大川,毕竟他住在唐古拉,听到一些有关案件的传言也正常,但他跑去烟瘴挂探班时说的话......邱澈没和甘霖讲过。
“对了。”她扭过身子,侧对着甘霖,“你的玉坠在哪买的?”
“家里传的。”
“......”
玩大了......
怪不得看着比邱澈那个温润很多,拿在手里触感很不一样,可邱澈看不出是什么玉种。
“到日喀则,我们就换回来吧。”
“说了,不用。”
看甘霖的语气,邱澈还是决定到日喀则再说,这两天她得小心保管,要是碎了她可赔不起。
......
车子开到三江源后天气骤变,开始飘雪花,国道上大小车辆行驶渐缓,前方视线模糊。
邱澈有点焦躁,但甘霖很淡定,他抽出根烟,摇下一截车窗,倚着座椅慢慢抽着,有雪花飞进来,落在烟蒂上,被滚烫的火光吞噬。
“不会真要堵车吧?”邱澈问的时候车子刚停下来,和前车间距两米。
“没事,过了这段就好了。”
109国道上常见的情况甘霖都经历过,所以不急。
说完看了邱澈一眼,她娇俏的鼻尖抵着窗玻璃,嘴边呼出的空气凝结在玻璃上,她后撤,在哈气上划拉了个“甘”,刚要往下写,感觉身后眼神热烈,一把抹掉,装没事儿人一样哼歌。
“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故乡,你总为我独自守候沉默等待......”
“待”字刚落,邱澈迎上甘霖的目光,他笑得嘴角扬起,眼里有光,从未有过的画面,邱澈第一次见......
“跑调了吗?”
“没有。”
“那你笑什么?”
“为什么写我名字?”
甘霖......该怎么解释她心里下意识就想写这两个字呢?
但最难解释的应该是“下意识”从何而来吧......
“你先回答我。”
“你先回答我。”
甘霖学她,语气更坚定一层。
艰难的思考耗费体力,邱澈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侧身,伸手去抓放在后座的塑料袋。
扒拉两下,吃的没看见,倒看见了一个纸盒,朝向她的那一面是透明塑料片,里面装的东西一目了然。
嗯?怎么是......?
甘霖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去,视线和邱澈落在同一处,这下轮到他哑然。
邱澈先一步拿到手,打开,是她在烟瘴挂河岸边捏的赤狐和棕熊。
“诶?在你这啊,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还找了呢,没找到,以为碎了。”
沉默半晌,甘霖拿过去,放到风挡玻璃下面,雪花还在飘,只是没有一滴落在泥塑身上,两只动物微眯着眼睛,看车内一对男女在暧昧边缘擦来擦去,不言不语。
前车动了,紧接着四周喇叭声此起彼伏,甘霖也启动车子往前开,赤狐和棕熊稳稳蹲在那,开裂的身子也挡不住傲娇气质。
邱澈往前探,盯着赤狐端详,“这是我捏的那个吗?”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