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不是打着皇上的名头,她阿玛说不定还不放她出来呢。
之前在知道姚含章操持家事、孝敬双亲、连生育四子,她没觉得什么,以前现在都看过太多,已经有一些些麻木,但在她又读过姚含章写的诗词文字,她只觉得惋惜,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最后的归属却是宅院深深,可怜。
自那日说开,少年再未上门,姚含章还以为此事没有了着落,当时还唏嘘不已。
没想到时隔一年,他竟然又找上门了,还带来一份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看完他们递来的东西,姚含章先是赞了一番他们的奇思妙想,又不经意道,“这报纸不错,与以往的京报有很大不同,一面政事,一面生活。”
她们两人倒是不知道原来已经有报纸的存在,芷珠好奇问,“夫人可见过那京报何样?”
“我夫君以前就是通政司任职,曾听他讲过一些,但没见过,内容我倒是略知一二,通常以政事为主,皇上行程为辅…没多大新意,话说回来这报纸是很新奇…但平民百姓或许对此并不会有多大兴趣。”
“这…”
两人知道百姓吃穿都是问题,对于他们来说也许这报纸的价值还不如一份食物来得重要,一时间两人都面露沉重。
不过…
看她们有话要说,姚含章俏皮一笑抢先道,“不过,这报纸的用途是将要科考的学子,可以不用急于这一时,等日后百姓衣食无忧,这份报纸总会被人细读,我相信那一天不会久远。”
“正有此意。”
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回她。
姚含章点了点头,又慢慢说道,“另外咱们那学堂今秋就要招生了,或许可以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温喜想了想便脱口而出,“在上面打个广告吧。”
“妙极!这词儿倒是新意十足。”姚含章细细品后抚掌带笑,又问她,“你是如何想出这么有趣儿的词儿。”
温喜哈哈一笑,“我可想不出来,是以前听别人说过。”
“广告也可以分为官用或者商用,版面大小根据价格来定,价高者得。”
“只要第一次有了市场,后面有源源不断的商机,自然就有人知道价值。”
“嗯…还需要添加什么?”
“报纸的受众可能会很小。”姚含章抿了口茶幽幽一叹。
温喜眼前一亮,“要不在上面发表小说?”
芷珠沉思片刻,“还可以加一些常见急症应急的方法。”
……
“大致差不多了,先做出来看看效果如何吧。”
话毕,确定再无遗漏之后,理清了各自职责,三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等张英回来时,他还好奇问,“没留着用晚膳啊?”
姚含章摇了摇头,“没呢,刚刚皇上身边的人还来催呢,估摸着皇上有急事儿。”
“该解决的都解决了,还有什么问题。”张英摸了摸脑袋,疑惑地自言自语。
“不知,对了,那几家报房你还有联系吗?皇上打算改变以往京报的发布形式。”
“还有,明儿我去打声招呼。”
“嗯…多谢了。”
张英骇然,“芝芝,你为何与我如此生疏。”
“没有,今天太累了。”她含糊了几句,拢了拢胸前的锦被,合眼睡去。
芝芝,好久没听他喊她小名了,姚含章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新生之前,他们还在赌气不理对方,已经好多年没有见了;新生后她又怀着孕,还在想这是梦还是现实,如何她就重来了一次,哪还有精力应付他。
见她不正面回答,张英恼怒,“你说话!”
姚含章睁眼迅速眨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矫情,两辈子加起来都快一百岁的人了,两人之间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她心头就是有股气,让她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和他相处,她太累了,前世劳累一生,不过望七便去,于他,今生只想轻松一点,万事随缘吧。
但夫妻多年,她还是偏了偏脑袋,伸手握住他手臂轻声回答道,“真的没什么事,两个孩子太闹腾了,睡了吧,明个儿很忙。”
张英默默无言,看她似乎想快点睡去,也跟着躺了下去。
男人望着帐子,她自生育三子四子后,便对他有些冷淡了。
不,更准确的说是自九年夏开始,他和她之间就像隔了一层,借着余光,张英眼前朦胧一片,但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妻还未睡去。
听他长叹了一声,姚含章鼻间酸涩,“真的,你知道的,布庄刚开始要投入大量精力。”
张英也不知道信没信,抓住她放在腹部的手强势将她揽进怀来,粗声粗气道,“睡吧。”
姚含章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
屋内二人心思各异,窗外月色却如旧。
要想富,先修路,如今造桥铺路的计划已经在各地声势浩大进行,两年前康熙就曾派人兵分几路先去勘测地形,知晓哪里是最合适的修路地点。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只欠钱财这道东风了。
恰好太医院通过芷珠和温喜两人告知,或许可以研究一下牛长的水痘,用以治疗天花病毒,历经太医院半年实验总算是将牛痘给研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