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两日,晋国使臣携国书及赵王尸骨,踏上了回国的道路。夏国奉送车马及路菜,极尽宾主之好。
完颜绰亲自到了那个简陋的毡包,拿钥匙亲自开王药手脚上的镣铐。王药手腕上被磨出了一点青印,完颜绰看着,越发急切得双手抖着,结果反而半天都没有开得了锁。
看她急得咬牙切齿,王药抚慰着:“不要急,有一辈子那么长呢!”
完颜绰心里一震,抬眼看他,他果然笑得如清风朗月。她顿时定下心来,小心翼翼对着锁眼儿,但是锁眼不很滑,转动的时候不太流畅。王药换了副样子,低声道:“别急,周围没人,要么,先亲亲,换换脑子?”
“死没正形!”完颜绰嗔怒着抬头,但是随即被他挑着一边眉梢的无赖样子迷住了,咬了咬嘴唇,钥匙还插在锁眼里,就一揽他的后脖子,狠狠地吻了上去。
时间顿时停止了。
完颜绰想着他说的:还有一辈子那么长呢!顿时不急了,慢慢地与他磋磨、交锋,吻得迷醉,揽着他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气。突然,“咔”的一声。
两个人分开一看:天!插在锁眼里的钥匙断成两截!
“你怎么用力的?”小母狼瞪起眼睛骂。
王药一脸无辜:“姑奶奶,我哪里用得上力?不是你一直狠狠地搂我后脖子么?”
完颜绰看着锁眼里插的半截钥匙,陷得深深的,不费点力气真难弄出来,又急又恼:“反正是你先出的坏主意!”她到毡包外头喊道:“拿锯子斧子来,给我劈开这该死的桎梏!”王药在里头边作揖边喊:“太后饶命!用锯子也就罢了;用斧子,您打算微臣将来只有一只手么?”
弄到下午日头偏西,手铐脚镣才算打开了。王药甩着终于自由了的双手,看看身边一直坐在矮凳上目不转睛盯着看的完颜绰,笑问道:“眼睛酸不酸?”
不光眼睛瞪酸了,而且因为心里懊恼,酸溜溜的想哭,硬是憋着,所以把眼眶子也憋酸了。
王药体贴地说:“看看远处,正好是夕阳下的好风景。”
真的!草原上落日绚烂瑰奇,美不胜收!完颜绰和他共骑一匹骏马,在没有战争、没有叛乱,只有他们俩的云州外围草原上放马奔驰。风呼呼地刮着,人激越到极处。烂漫的春花为脚下的绿野缀上了无数珠玉。马儿累了,马上的两个人也汗湿衣襟。
王药下了马,把完颜绰也抱了下来。他解开披风铺在地上,一下子躺了上去,而后高啸一声,响遏行云,茫茫的阔野,声音到了好远好远的小丘才回荡出回声。
“干嘛?”
王药看着站在那儿的美人,她的脸颊正对着西边的红日,霞光仿佛落在她的脸上,眼睛像东边天际刚刚升起来的月牙,笑得妩媚灿烂。
“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王药由衷道,“古人诚不欺我!”拍拍自己身边:“陪陪我嘛!”
她亦躺了下来,和他一起看天上的隐没的霞光,看渐渐低垂的夜幕,看丝绒般的夜空,撒着无数的繁星和一勾明月。心渐渐的宁静下来,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和草原上虫儿的鸣唱。
“我们以后,能够朝朝暮暮了么?”完颜绰呼吸清浅,突然问道。
王药转头看着她,那一勾月牙儿恰好在她眸子里落着,弯起充盈着笑意的弧度。他诗意蓬勃,用闪着星光的眼睛爱抚着她,慢慢吟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完颜绰不大明白,跟着念了一遍:“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什么意思啊?”
王药点点头笑道:“你念也好,我念也好,意思都是一样的。你看这星空。”他们一并回过头去,静静地呼吸。
无他。
岁月静好。终成眷属。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不肯承认自己裸更而且数学差,作者菌在双休日硬生生把电脑椅坐穿,码了辣么肥的完结章。。。
已累瘫(手速慢脑速更慢我是不会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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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顺便也是个番外的请假条。
给我可怜的手指和屁股喘息一下。
给我可怜的快要宕机的脑子重组一下。
给我一个任性的选择高兴的时间来更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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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已经很he了,番外只是无情节的刷甜章或者交代一下杂七杂八的事儿。
大家可以投入其他优质文的怀抱,不要删收藏还能看到我更番外。
(作者果然是一只心机婊,快拿臭鸡蛋砸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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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离不弃的你们!
(づ ̄3 ̄)づ╭~
154、番外 ...
汴京的夏日有些燥热,鸣蝉在树上不停地“知了——知了——”的嚣叫,听得人心烦躁。戚芸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手指也有汗水,湿腻得拈不住绣花针,她把手心和手指在膝盖上放着的丝布上擦了擦,重新端详着手里的两件绣活儿,一件是男孩子的小衫,漂亮的朱红绸子,绣着一个一个的小寿桃,围着五蝠花样,精致极了——打算给她的过继嗣子夏哥过年穿;另一件活计更加精致,黄檗色的绢,平平展展地绣着《金刚经》——无他,准备捐到庙里去,也是一件功德。
汴京的屋子狭窄,愈发觉得闷热,一旁侍奉的丫鬟都快受不了了,揩着汗对她抱怨道:“娘子,这里实在热得受不得!要不,还是回临安娘家去,戚家宅子临近西子湖,夏日里湖风习习的,可比汴京好受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