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阮明瑜转身要进小区。
沈豫北的脸已经像黑锅底了,给钟叔使了个眼色,钟叔也是没法了,只能拉住阮明瑜的胳膊,像上次那样半强制性的把她‘请’上车。
关上车门,落锁。
此举无疑令阮明瑜怒火中烧,忍住火气,阮明瑜扭头看向沈豫北,“开门,让我下车!”
沈豫北不理她,而是对钟叔道,“开车走。”
钟叔当然是听沈豫北的,立马起火掉头上高架。
阮明瑜在山里长大,陪伴她长大的两个男人——云雾老人和师兄,都是和颜悦色之人,像沈豫北这种男人,无疑是让她长了见识。
一时间,阮明瑜有些无力,吁了一口气,缓和了声音,对沈豫北道,“你让我配合你做事,可你的态度却让我感到恼火。我是个人,不是个东西,如果你觉得我像个物品一样,可以让你随身携带,那这次我敢保证,我会让你很丢脸、很难看。”
沈豫北终于扭头看向她,视线停留在阮明瑜的脸上,似在忖度阮明瑜说话的真实性。良久,沈豫北方才拉长了声音道,“你是我太太,你不该尽你应尽的义务吗?”
阮明瑜懂了,他在拿孝道来压她。
“你是我先生,你不该善待你的太太吗?如果你没有善待我,凭什么让我去配合你?”
沈豫北捏了捏眉心,他怎么从来不知道陆明瑜是这种伶牙俐齿的性子,她以前不是挺听话的吗。
“那你想怎么样。”沈豫北是个商人,商人最会算计,显然此时他退一步,就能让阮明瑜配合他,达到最大利益。
阮明瑜放松了些,靠在车后座上,“很简单,我只希望你把我当成个人对待。”
如果沈豫北能待她尊重点,阮明瑜是不介意配合他做任何事的,毕竟拿人手短,陆家人可是月月管沈豫北伸手要钱。
沈豫北没吱声。貌似这点对他来说有点难。
阮明瑜加重了声音,“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沈豫北的两道眉毛拧了起来。
“我的行李没有拿。”
“去了再准备。”
听沈豫北这么说,阮明瑜多少放心了些,她可不想再有参加寿宴那次不愉快的经历。
苏州距离岳岭还挺远,开车走高速要一夜才能到,苦了钟叔要熬夜。
天将亮时,车下了高速,驶向乡下。阮明瑜在车上睡得不踏实,早醒了。透过车窗向外边看这个江南水乡。虽然天刚亮,但街道两旁已经有人在摆摊位卖小菜,乡下没城里那么遵守交通规则,道路两旁摆得都是摊子,早起骑三轮车来买菜的,自行车电动车机动车,全混杂在一起,致使行车异常缓慢。
钟叔从后视镜瞧见阮明瑜看得兴致勃勃,笑着对她道,“太太,我看见外边有卖生煎的,你想不想吃?我下去给你买点。”
阮明瑜摸摸肚子,坐了一夜车,真饿了,刚想答应。
沈豫北睁开了眼,“不准在车里吃东西。”
阮明瑜道,“那我下去吃。”
反正汽车堵在街口一时半会都行不动。
钟叔也饿了,呵呵笑道,“先生,咱们都一块吃点吧?”
像沈豫北这样有洁癖的人,断然是不会去吃街边摊,他看了一眼面露疲乏之色的钟叔,道,“把车停在路边,你们吃吧。”
钟叔哎了一声,把车停靠好,和阮明瑜一块下去吃早饭。
阮明瑜很喜欢这种热闹,和钟叔坐在路边,要了两斤生煎,钟叔又去隔壁小摊买了两碗糖粥。
阮明瑜第一次见糖粥,很新奇,主要是装在一次性碗里的糖粥有红云盖白雪之美,红豆沙浇在白粥上,粥熬得松软,红豆沙很醇。阮明瑜吃了一碗,扭头看旁边的摊位,想了想又去买了一碗。
钟叔饭量大,阮明瑜比钟叔先吃好,她把刚买的一碗糖粥带上了车,递给沈豫北,“你也吃点吧,钟叔说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
沈豫北两手抱臂,没有接的打算,“我不吃。”
阮明瑜哼了哼,“不吃拉倒。”阮明瑜把这一碗粥当着沈豫北的面给吃了。
算她白好心!
街口通畅之后,钟叔把车拐向南而行,约莫一个小时之后在一栋三层小楼前停下来。这一路行来,阮明瑜看了乡下不少独门独院的小洋房,但眼前这栋无疑是最气派最好看的。
院里大概听见了动静,出来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梳着齐耳短发,圆圆的脸庞透着和善。
“阿北回来啦,正好,你妈刚才还叨念你们呢。”
沈豫北按苏州老家这边辈分,喊了中年女人一声,“青姨。”
青姨算是沈豫北母亲族里的堂妹,丈夫去世了,儿子女儿都在外地,她一直跟沈豫北母亲住在一块,一来有个伴,二来也算是照顾沈豫北母亲。
“阿北,这是明瑜吧?”青姨看向阮明瑜。
阮明瑜跟着喊了一声,“青姨,我是明瑜。”
青姨打量了阮明瑜,见她长得漂亮,气质也温婉,不觉心生好感,连道了两声好,让他们快进去。
这边钟叔把汽车开进了车库,青姨把大门关上。
沈豫北本来两手插在兜里,现在他向阮明瑜伸出了一只手,偏偏阮明瑜对院子好奇,四下打量,没看沈豫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