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盛辰制止了谢蕴继续说下去, 和关系不好的兄弟谈论父亲的情史无疑是奇怪的:“不是要告诉我爹爹自杀的事么?”
谢蕴将身体前倾, 摊了手表示:“这不就是原因吗?爹爹爱慕谢含玫,不愿杀了她拿回蓝色火焰,结果被别人提前下了手, 没了极品火灵根的加持, 爹爹此生再无突破的可能, 想不开也是难免。”
谢盛辰看谢蕴就像看着一只怪物:“荒唐,你的想法太过离谱。”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和谢蕴势同水火的原因:在他听来如此怪诞甚至荒谬的理由,谢蕴描述时的神情却很认真。
谢蕴对谢盛辰嘲讽的眼神丝毫不在意:“你这种不思进取的人自是没法理解身居高位者的抱负, 白瞎了你那身好天赋, 给了为兄倒算是物尽其用了。”
谢盛辰看出谢蕴眼里对力量的渴望,连连摇头:“聪明如你, 就这么肯定父亲的想法是正确的?我竟不知蓝色火焰还可以转移, 照你的意思杀了谢含玫的凶手现在岂不是拥有了它。”
谢蕴对此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可能的, 咱们修真界讲究机缘和因果,极品火灵根是天道对谢家嫡系最好的馈赠,怎会落到旁系和外人身上,魔修杀了她又有何用,根据父亲留下的手札,还是得嫡系子弟亲自动手,谢含玫夺取了属于父亲的机缘,所幸最终还是回归到你我二人身上,但谢家自古没有哪一代拥有两个极品火灵根,为兄又比你年长,可见它原本是属于我的,若弟弟不信,那该怎么解释咱们二人的实力比起以往的蓝色火焰拥有者逊色很多。”
谢蕴的话虽然听上去句句在理,似乎确有其事,但终究是无依无据的念想而已,不如说更像是借此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在谢盛辰看来,他们的父亲亦是如此。
只不过因为一份手札和妄想中的执念就将手足推向深渊,谢盛辰嫌恶地别过脸:“没有什么应不应该,不是我的,我绝不强求。”
谢蕴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少摆出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模样了,八年前我伤你那次险些被你打残,虽是没有真正损失什么,到底与我来说还是一样,我认识到了和你的差距,那是我无论怎么修炼都迈不过去的鸿沟!”
说话期间,谢蕴时不时瞄向出口,那里已经被他用法阵和特制的锁彻底封死,谢蕴焦灼的样子引起了谢盛辰的注意。
他究竟在等谁?谢盛辰并不认为谢蕴把自己关在这儿是为了和他拉家常。
果然,谢蕴不满地抱怨道:“捉个女人而已,他可真慢,若不是我一向谨慎早就自己动手了,”他露出对猎物志在必得的笑:“不过这样也不错,反正我的好弟弟也跑不掉,多年未见自是要好好聊聊。”
谢盛辰警惕起来:“谁要来?”
哪个女人,莫非是江羡云,谢盛辰既担忧她的下落,又不好让谢蕴看出来,只能旁敲侧击问些别的。
可惜谢蕴并不是个容易被套话的类型,他只会透露他愿意说的。
只见他目光流转,酝酿着不知名的情绪,森冷道:“父亲尚且不愿伤害自己喜欢的人,为兄却狠下心残害手足,你心里肯定是这样想的吧。”
谢盛辰反问:“难道不是这样吗?”
谢蕴对他做出的狠心事太多了,除去这些时日给他制造的难堪和险境,以及此人多年前突袭不成便反咬一口,最让谢盛辰不能原谅的是,当他因为打伤兄长被谢家人冷嘲热讽长达一年时,谢蕴居然趁谢盛辰外出派人对年仅12岁的他进行追杀。
从谢蕴现在的意思看,他应该是要亲手了结自己“夺”取完整的极品火灵根。
事实是,那年谢蕴派出去的人会错了意,误以为谢蕴是要杀了谢盛辰出气,谁让谢家人人皆知谢蕴自那一战后身体“孱弱”,修为大减。
故而被派去的那些人对他招招凌厉,誓要取他性命。
若不是得贵人相助,只怕他早已灰飞烟灭,这也是谢盛辰决定在那一年入住张府的原因。
谢盛辰那些痛苦的思绪被谢蕴一句更加惊悚的话打断。
他说:“如果我残害的不是手足呢?谢家的老人都知道谢含玫有一个孩子,生父不详,据说并不是谢家的人。”
谢盛辰几乎可以猜到谢蕴接下来要说什么:“你想说我是那个孩子?”
“不一定,”谢蕴居然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谢含玫已死,娘亲又神志不清,咱们兄弟俩皆有可能。”
谢盛辰:“...”等江羡云有下落了,他应该就不用听对面在那里瞎讲了。
谢蕴刚带着谢盛辰来到这里时,他二人还没进门就见谢云娇满脸惊恐地过来汇报,说万灵宗的人正在对他们进行围剿。
和谢蕴单独相处的情况下,若不是怕江羡云在他手里,谢盛辰知道谢蕴不是自己的对手。
谢蕴很不喜欢谢盛辰看向他的眼神,好像在说他疯了一样,便进一步解释道:“我也是从谢含玫的贴身侍女那听来的,在此之前谢家就有流言,说咱们这代之所以有两个极品火灵根就是因为一个是嫡系的孩子,另一个是上代持有者的孩子。”
谢蕴有些吃味地说:“哼,在我看来,还是你的可能性大些,毕竟父亲更喜欢你,若你是他最爱女人的孩子倒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