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 侍应生把沈常西赢的奖品单子送了过来,接下来一周,单子上的东西会陆续送到指定的地址。
豫欢看着单子上一连串的价值不菲的礼物, 哭笑不得。她不过是想要那幅画而已, 要这一大堆的古董豪车做什么?
“豫小姐,这幅《樱之陨》交给您,是半小时之前, 沈公子派人送来的。”侍应生说完,恭敬的把拖着的盒子放置在茶几上。
盒子很大,几乎铺满了整个茶几。
等侍应生走后, 豫欢顶着一张笑烂的脸, 迫不及待地去拆礼盒。浅蓝色的丝带系出精巧的蝴蝶结, 纤指一挑, 揭盖,里头的礼物就露了出来。
手稿用华丽的画框裱着,豫欢看到实物后, 内心震撼, 倒抽了口气。
那画上是一颗巨大的樱花树,花期走到尽头, 无数花瓣飘落下来, 漫天樱雨。树下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她怀里躺着一个睡着的女人。
若是仔细观察, 会发现那睡着的女人的手腕被割破, 涓涓鲜血流出来,了无生趣的一张脸。
这幅作品完美诠释了日本三大美学之一的“物哀”。
沈常西还没走到门边,就在走廊里听见女孩欢快的嗷叫声。他不由加快了步伐。
“啊啊啊!我太爱了!!”豫欢正抱着画在床上来回翻滚,兴奋地像一只土拨鼠, 这一定是她今年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
--“太爱什么?”
沉洌的嗓,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弄的豫欢浑身上下都激颤了一下,一声娇媚婉转的调子破喉而出。
她迅速反应过来是谁来了,眸光羞诧,睫毛上下飞舞着,可绕是这样她还是紧紧抱着怀里的画,在沈常西强势的逼近中连连后退。
“你、你怎么能打我的....”
豫欢羞耻地咬着下唇,敢怒不敢言。她小时候考倒数第一都没被妈妈打过pp啊!
沈常西摊开手,深深打量着掌心,那软糯滑弹的触感还残留在上面,久久不散。
“不喜欢?那你叫些什么?还叫得那么....”他戛然而止,冲她挑了挑眉。
“变态男!”豫欢一时怒冲天灵盖,抬起小脚就要去踢他的重点部位,一边碎声骂:“........你就是变态!”
沈常西比她更快一步,霍然起身,同时强势地握住她怼上来的小脚。
“欢欢,乱踢人不是个好习惯。”
这坏毛病,他早想调/教过来了。
从前就喜欢踢人,腿不长,踢人倒是精准,专挑薄弱部位下手,曾经有一次,他差点没被她送走。
沈常西的手不算凉,反而温热太过,是运动过后血液燃烧带起来的温度,掌腹若有似无的揉捏着脚心,薄茧磨出来的酥麻让豫欢心烦意乱的很。
尝试了好几次,她都没能把脚抽回来,他力气太大了。
豫欢咬牙:“哼,你不那么变态,我也不会踢你!”
“就是变态你也不能踢。”
“.....凭什么?”豫欢睁大眼,清澈的眼里闪过一丝无措感。
这人又来了,对她好不过三天,就要重新开始欺负她了吗?
沈常西眼瞧着她的表情朝着委屈的方向一去不复返,对她胡思乱想些什么一清二楚,手掌松了她的足,转而去捉她的小手,拉着她去探索某地。
直到感受女孩的僵硬,沈常西低笑,唇瓣贴住女孩娇红的耳廓,“这是专门替你打工的,踢坏了你不心疼?”
“??!!”
豫欢刹那间瞪大了眼,狠咽下分泌出来的口水。
这这这人现在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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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连两天都在度假村里,好玩的太多,光是滑雪这一项就够玩上大半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常西又带豫欢去坐了热气球,还有接下来的酒会,花园下午茶,骑马,温泉,傍晚的临湖野餐,以及烟火会。
豫欢很喜欢她的房间,里头有一个超大的私汤,就坐落在山林里,周围除了蝉鸣飞鸟以外,无人打扰。
这一栋独立的小别墅里只有她的房间里带着私汤,沈常西的卧房是没有的。自然,这两个晚上,某人都会借口霸占她的卧室,打打闹闹泡温泉,总会闹到转钟。
不过幸好,在她的装傻充愣之下,最后一步尚未突破。面对着沈常西偶尔的暗示,她也假装不知道。
不是她不想,是实在是太害怕了啊!
还记得高三暑假那年,她曾大着胆子偷偷握过......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一度以为男人都差不多,都这么恐怖。直到大学时被宁皎皎怂恿,两人偷偷摸摸躲在被子里看了两三部小电影,她才恍然发现,她错得离谱。
手心残留的感觉已经过了五年,这阴影虽然慢慢淡去,可一直被她存留在记忆深处。直到前天,那阴影像咆哮的猛兽,明晃晃跳脱了出来,越演越烈。
前天,她趁着沈常西换衣服的空档,悄悄偷窥。眼睛差点没瞎。
那玩意儿怎么比五年前还夸张啊.....
浏览器历史记录里顿时多了一条奇奇怪怪的搜索--
“男生十七岁之后**还能生长吗?”
她从小就怕疼,打个针都能哭到护士闹罢工,父母也一直宠她,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家里的尖锐的桌脚啊,柜角啊都被包上了厚厚的海绵软垫。唯恐她磕着绊着。磨破了一点皮都要去医院。
那玩意儿微微睡醒的时候都让她头皮发麻,更不用说每每较真起来,能把脚心磨坏掉。
豫欢呼出一口气来,心想,还是算了吧,这种随时能反噬的打工崽能不要就不要!
......
今晚的活动安排在一栋独立小别墅里,空间巨大,装潢偏美式,里头有各种娱乐设施,能唱歌,打牌,玩桌球,游戏,抛私汤等等。
晚餐是直接在ktv包厢里,因为女生们都想唱k,男生们又想喝酒,可谓两方讨好。包厢里很大,装了最高端的新风系统,可还是有些闷热,烟酒味有些熏眼睛。
无数红色的激光灯点阵式打下来,像血月之日落下一场流星雨,配合节奏极强的音乐,场面几分燥意。全然应了那句,纸醉金迷。
桌上摆满了各种菜品,蜡烛炖着白瓷钵,烘出诱人的香味。
其实豫欢一点都不饿,但沈常西却觉得她饿。不停往她碟子里夹菜,还细心的替她把虾壳虾线去掉,就差直接把饭喂进她嘴里了。
她是不长肉的体质,所以很爱吃,但也架不住沈常西疯狂地投喂!
最近这三个月以来,她胖了快七斤!
“好了啊!我要撑死了!”豫欢不满地嗔他一眼,娇气的用筷子去拦他夹菜的动作。
周围的人连连啧声,男人调笑的言语,女人们艳羡或嫉妒的眸光,纷纷扰扰。
霍宸这几天早就被自家三哥的狗粮给喂饱了,没想到这狗粮还越喂越多!他骂骂咧咧地摔下筷子:“三哥你太过分。我还失着恋呢!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谁不知道霍家这位混不吝的小霸王最近和明星小女友闹分手,闹得可凶了。都以为过了几天那小明星就能来低头,可偏偏,两人对峙了一个多月,那女孩是个硬骨头,熬过了各种手段,就是咬牙不服输。
沈常西没接话,只是耐心十足地摆弄着手里的蟹壳,用小镊子把蟹腿肉夹出来,直到剥完了整只蟹,他把盛着满满蟹肉的蟹壳放在豫欢碟子里。
做完一切后,他接过侍应生递来的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这才掀眸看了眼气鼓鼓的霍宸,“你但凡学着点,也不会一个月被甩三次。”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把话题的矛头纷纷对准了一个月被甩三次的霍宸。
这是最近圈内最好笑的大新闻!
豫欢见大家都在调侃霍宸,霍宸的脸上明显挂不住了,她扯了扯沈常西的袖子,蹙着眉说:“你别这样说人家啊,真是太坏了。”
失恋本来就不好受,更何况是被甩。
沈常西好笑地看着豫欢。
心里琢磨着,这小姑娘还挺管事?以后结婚了岂不是要把他给管的死死的?
“这么喜欢管我呢?”他低声在她耳边来了句,厮磨的热意,宛如缠绵至极的情话。
也是,五年前,他连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这小姑娘不都要管吗?觉得他穿白衬衫好看,勒令他每天都要穿给她看。害得他那仅有的两件白衬衫洗来洗去。
豫欢缩了缩脖子,哼声:“我只是怕你太坏了,被人揍!”
沈常西挑眉,眼里于惊诧,好笑之类的情绪外,还转过一抹熨帖的暖意。
她这是在关心他。
旁边有人听到了豫欢的话,连忙笑着打圆场:“小嫂子,别慌,霍七就好被三哥欺负这一口!”
“是啊,三哥几天不打他,他就浑身不舒服!”
豫欢:“.........”
若是别人挑起这事,霍宸保准抡起衣袖就揍人了,可这人是沈常西,所以众人都不怕霍宸发脾气。
都知道,霍宸是沈常西的头号迷弟。
四年前,沈常西第一次进他们这个圈子是被赵二公子带进来的。当时,霍宸最是不服,他们这个圈子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情谊,一半吊子凭什么半路插进来?
就在霍宸三番五次挑衅之后,以为能成功把沈常西排挤出去,没想到换来的是一顿狂揍。
那晚的场景,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沈常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笑了声,一把揪起霍宸的衣领,把这个一米八五的壮汉掀翻在地,膝盖抵住霍宸的脖子,他淡声道:“不都说你打架厉害吗?那就让你体验体验什么是厉害。”
当晚,霍宸被暴揍进了医院,体验了一番“厉害”。自此,对沈常西死心塌地,谄媚地比自己亲哥还亲。
霍宸骂骂咧咧:“.......这他妈没法吃了!总有一天老子要秀死你们一个个!”
豫欢是看不懂这些男人之间奇妙的化学反应,只要知道沈常西不会被人欺负,她就放心了。心满意足吃完了螃蟹后,豫欢溜去了唱k区唱歌。唱了几首经典的老歌,又喝了大半杯西瓜汁,她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包厢内有自带的洗手间,宽敞又豪华,五星级酒店一样的规格配置。此时洗手间内很安静,盥洗台上燃着一炉熏香,烟雾袅袅而上。
走到最后一扇隔间,她拉门进去。过了半分钟不到,突然听见一阵高跟鞋敲击地砖发出的哒哒声音。应该是几个女孩走了进来。
豫欢也没多想,正准备冲水的时候,门外的女孩们交谈了起来。
“唉,别说,我是真羡慕豫小姐,能有那么宠她的男朋友。”很柔美的声音,夹杂着一声幽叹。
豫欢的手顿时顿住。门外的人在说她的八卦,不论是说坏话被人抓住,还是说羡慕之类的云云,总归是私底下说人,被人知道了都会尴尬。
豫欢决定先等她们弄完。
门外的几个女孩在补妆。
“她总归和我们不一样,怎么说曾经也是豪门千金,底蕴在那呢。”
“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羡慕别人有什么的,你自己好好把握,还不是能搞到好的男人?”
“今晚在场的哪一个不是豪门公子,随便攀上一个,就算谈不上多久,那也够了。那林娇意攀上了霍少,不就拿了好几个资源吗?本来就一小野模,现在都被捧成二线明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