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这操作?
怎么看上去跟电视剧里的顶级豪门演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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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里染着藏香,幽幽浅浅。青瓷瓶里插着新鲜的野山樱枝,淡柔粉,不浓烈,不抢眼,清雅如玉。
沈常西把楠木椅向后拖,还没坐下,就听见斜前方不咸不淡的命令--“你给我站着。”
他舔了舔后牙根,手倏地一松。
得。
站着就站着。
那一逗弄就哭唧唧的小笨蛋已经成家里的吉祥物了,四面八方都是给她撑腰的人。
“挑你自己喜欢的奶奶支持你,但你现在又弄得哪一出?欺负人小姑娘你不害臊吗?”
孟莹到现在还是气郁,一想到自己的孙子人前清正人后禽兽,她就有点难以接受,用现下年轻人流行的话来说,那就是三观尽碎。
虽然知道自己孙子是不爱按常理出牌的,性格恣纵偏多,最恨有人掣肘,若是他不愿意的,碰得头破血流也会跟你犟,若是他愿意的,一千道一万道阻碍也不会放弃。
但至少,这五年里从没觉得他是个在感情上花头多的浪荡公子哥,孟莹也是对这点很安心,连带着其他方面也纵着他。
一个男孩子,只要感情上不搞花头,尊重爱护女性,那道德品质总不会低劣到哪里去。
至少根是正的。
可现在呢,这根都要烂透了。玩弄女孩不说,还明目张胆,理直气壮。
“你这叫玩弄人的感情!我平日里教育你的你都当耳旁风了?”
沈常西站着也不规矩,一只手插裤兜,懒然地倚靠着玉石屏风,浑身挑着一抹不受分毫压制的邪气。
“我哪玩弄她了。”他漫不经心地反驳。
“你还不是玩弄?好好的女孩子被你拐回家当佣人?当保姆?跟你打扫卫生?还被迫穿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你呢?你倒好,还逼人家晚上......晚上.....”
孟莹气得闭眼深呼吸。
沈常西见状,笑着上前去帮老太太捏肩舒缓,“好了好了,您别气了。”
“呵。”
“真的,奶奶。我不敢欺负她,她厉害的很......”沈常西敛去眼底的一瞬戾色。
读书的时候就能一哭一笑的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厉害两个字都不够形容。
......
客厅里,豫欢陷入矛盾的焦灼中。
若是奶奶真动气打了沈常西该怎么办?刚刚男人叫痛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她的心都磨软了。可转念一想到他说的那些欺负人的话,她又巴不得沈奶奶把他打死才好。
打得他呱呱叫!
“欢欢小姐,吃草莓。还有提拉米苏,都是你喜欢的。”
豫欢的思绪被扑面而来的可可粉香气惊醒,她抬头柔柔一笑:“恩叔,您还是叫我欢欢吧。”
恩叔点点头,也没执拗。一个称呼而已,就算是叫欢欢小姐,以后也是要升级改口的。
“恩叔,”豫欢欲言又止,眼里跳着明明灭灭的光亮,宛如风吹火烛,“我能不能去看看啊?我怕奶奶她.....”
恩叔想了想,没有劝阻,只是告诉她少爷和老夫人在小花园左侧的茶室。豫欢没有耽搁,连平日里最馋的两样食物也一口没动,眼巴巴跑去了小花园。
救他最后一次!
若是他以后再说那些欺负人的话,她就不会再搭理他了。
......
茶室里。气氛如海底沉沙。
孟莹直闯不成,干脆换一条思路,她呷了口茶,语气淡淡:“那你和欢欢丫头是没希望了?那就还是继续沈白两家的婚约吧,总归你见谁都不喜欢,那不如家里给你挑。”
“不可能。”沈常西掷地有声。
“联姻想都别想。老子这辈子去当和尚敲木鱼都不可能娶别人。”
“.........”
“还老子,你多大个老子?”孟莹不满地敲了敲楠木桌面。
沈常西:“.......”
“那你给奶奶透个底。”孟莹朝沈常西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坐。
沈常西坐下之前顺手折了一朵山樱花,粉粉的一小朵,温顺,可人,细腻的触感贴在他火热的手心,带来如沐春风的软。
像她笑起来的模样。
“什么底?”
“我不管你们小年轻喜欢玩什么刺激,一句话,你对欢丫头是不是真心的?这丫头,你会不会娶回家?”
豫欢还没来得及叩门,茶室里祖孙两人的交谈声簌簌的传入她的耳朵。
屈指的动作凝在半空中,心脏没来由跳得又重又猛烈。
--你对欢丫头是不是真心的。
--你会不会娶回家。
娶她?这简直是比坐死亡过山车还要疯狂。
疯了吧!沈常西会娶她?不弄死她都算好的了啊!
她没有想到会听到这种私密的谈话。从小的教养告诫她立刻就走,可这两个问题对她的诱惑力太大了,就像引诱亚当的禁果。
她迫切的,无法控制的,想知道答案。
豫欢定在原地,屏住呼吸。
里间,男人沉默很久,空气一度一度冷却,随后,安静的空间里飘来男人玩世不恭的语调--
“奶奶,你问我做什么,你要去问她啊。”
“什么意思?”孟莹一愣,被这混小子弄得头晕。
“没什么。”男人低低一笑,“逗您玩呢。您太严肃了,我害怕。”
“你真是.....越来越混了!”
豫欢紧张的心情也被他弄得松泛起来,他在自己奶奶面前真是完全相反的一面。
孩子气,小幼稚,还格外油嘴滑舌的讨老人家开心。
能感受得出来,他很珍惜自己的家人。亲情对他来说,是难能可贵的稀罕物。豫欢忽然想起,曾经在野外露营的时候,他温柔的抱住她,低喃着--
“欢欢,如果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家人的话,你来做我唯一的家人,好不好。”
她当时怎么回答的?她回抱他,坚定的说了一个好。
她愿意做他这辈子唯一的家人。
“曾经我是真心的。”
里间忽然响起的声音打破豫欢的思绪,她怔怔抬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开着小缝的滑动门。
“但现在......”玩笑的语气陡然变冷,变沉重,变锋利。
这拖得老长的三个字压在豫欢的心口,她深吸气,直到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被人悬起来磋磨的痛苦,她决定放弃他的答案。
期待,紧张,化作泡影,只剩下苦涩。
算了。何必呢。
总归是不同路的人。
不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都是一样的。
就在豫欢转身出走后,里间的人终于慢悠悠说道:“她想嫁我我才娶。前提是得她先跟我表白!”
实在是嚣张欠抽的一句话。
孟莹被雷的五雷轰顶。
“.......?”
这畜牲还想着小姑娘给他先表白呢?这不做梦吗?
沈常西的喉间飞快翻滚,眸色压得沉沉,像被乌云遮蔽的冷月。话虽然说得漫不经心,可眼神沉得看不出一丝玩笑。
五年前,他决绝朝她而去,可是一颗心被她捅得千疮百孔。这一次,他不会再犯傻了,也不会再输得惨烈。
所以,她必须先说喜欢他。
这是他与纠缠他五年的痛苦和解之后,为自己设下的最后一道底线。
若是她不喜欢他呢?他脑中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
那她就谁也别想喜欢!
沈常西骤然收紧手中的茶杯。
“你咋不上天?”
孟莹气得一巴掌从沈常西的脑门飞过去,“哟,你浑身镶金子呢,小姑娘什么好男人找不到,要巴巴跑来让你娶她!”
沈常西脑门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等人来找你,煮熟的鸭子都会飞。”
“沈三你就作吧。作到最后看谁哭。”
孟莹说完,恨铁不成钢的乜了眼自家孙子。生气地离开了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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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之后,豫欢回到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