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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日干为甲乙木!”风中传来他的叮嘱。
    这罗盘有巨大的吸力,越靠近罗盘,吸力越大,为了到达路星河所指的那个八字位置,王樱樱逆着风,艰难的在罗盘上一点点爬向目标地。
    终于,她到了。
    她看了看周围,核对正是路星河所指的甲乙木位置,正打算往下跳,脚底却被身上的绳索绊了一跤,她重重摔倒,又被风连着摔了好几个跟头,也不知究竟落在哪个方位,就稀里糊涂掉了进去。
    像是进入一片暗黑的甬道,她一直往下坠,往下坠,周围寂静无声,她努力大喊,却毫无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到了光明,刺眼的光,随之而来的,还有嘈杂尖锐的人声,以及……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是个丫头,唉,又是个丫头。”
    “就说这修娘没福气,专生赔钱货。”
    “等着吧,待她男人回来,还不知怎么说呢。”
    细碎的说话声阵阵传来,却无人来瞧上她一眼,只由着她孤零零躺在凹凸不平的木盆里。
    王樱樱睁着眼,打量了一圈,家徒四壁,破烂不堪!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糟了个糕的,她…她投错胎了!!
    这是哪里?什么朝代?她该怎么办?苦哈哈过完这一生嘛?天啊~路星河,你出的好主意,要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死在乾坤网里呢,哦不,她也怕死……
    她越想越难过,只好一声高过一声地哭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这娃不仅是个赔钱货,还是个磨娘精,一个劲地哭哭哭……”旁边的妇人对她很是不满,只是袖手旁观看着她,一个劲地说了她这不好,那不妙,王樱樱作为一个小婴儿,也没什么本事,气得冲他们竖起短小的中指,且更卖力地哭起来。
    “哎呀,吵死了,这娃怎么这么能哭啊。”那些妇人被她吵得终于坐不住了,骂骂咧咧,拍了拍衣袖,结伴走开了。
    她们一走,房里便显得更加冷清,生产时用东西还散落在地上,无人收拾,不时散发着阵阵腥臭味。
    王樱樱小脑袋还抬不起来,只能眼睛四处乱瞟,榻上似乎还有个人,一直没发出声响,静心一听,才能听到轻如羽翼的呼气声。
    王樱樱试探性的又嚎了几嗓子,终于,那个人挪了挪身子,光脚踩在地上,艰难地用骨瘦如柴的身子,将她抱了起来。
    被一个近乎骨头架子的人抱着,滋味并不是很舒适,王樱樱小鼻子嗅了嗅,那人身上的味道却十分好闻,淡淡的,令她十分心安。
    “等娘讨碗米汤喝,兴许就有奶了。”那人说完,默了默,大颗滚烫的泪水滴在她脸上,又紧紧抱了抱她,轻声叹道:“孩子,娘对不起你。”
    ……
    王樱樱最终还是没有喝到娘亲的奶水,但她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靠左邻右里的施舍,糊里糊涂长大了。
    她的娘亲叫修娘,自生下她后,就一病不起,她上头还有五个姐姐,皆乖巧懂事,大点的已经开始操持家务,并做些活计供养母亲和几个妹妹,而小一些的,则照顾病弱的母亲和幼小的王樱樱,日子如流水,虽苦,但却和美。
    她的父亲,自她出生以来就没出现过,听人说父亲嫌母亲生病,生的又都是女儿,干脆就把她们抛弃了,在外另找了女人过日子去了。
    病弱的修娘只得独自支撑起家里,她身体不好,但十分温柔贤惠,又知书达理,对她们也十分疼爱,从来没有打骂过孩子,教养出来的孩子,个个聪明懂事。
    她还听说,修娘原本是官家大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却因家中父兄获罪,被充入妓籍,一朝零落成泥,受尽苦楚。
    获罪前,修娘曾与一贵族家的公子定过亲,两人情投意合,郎才女貌,本是天作之合,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生生拆散,那位公子还算有情有义,千方百计,不惜花费重金,将修娘从那吃人的魔窟中赎了身,善良的修娘知道自己名声已毁,怕拖累那公子,便随便找了个农夫嫁了,以断了公子的情缘。
    这农夫,便是王樱樱如今的混账父亲。
    待她长到四岁时,她终于见到了她的父亲,是的,她们的父亲又回家了。
    起初,她们姐妹几个都很开心,心想着一家人终于可以齐齐整整地,好好过日子了。
    可是,谁也没想到,父亲的出现,却是她们凋零、分离的开始。
    起初,是父亲整夜整夜的虐待殴打母亲,母亲那低低的、强忍着的□□声,听得她们姐妹几个抱头痛哭。
    为什么会这样?幼小的她们每天既害怕,又痛苦。
    第二日,修娘却总是神色如常给她们做好饭菜,只是步履艰难,脸上、身上总会带着青紫的痕迹,王樱樱年纪最小,也最心疼母亲,一时忍不住,伏在修娘腿上,哇哇地哭起来。
    修娘为她抹着眼泪,哄着她道:“英儿不哭,娘没事。”,然后捧着一大碗面到她面前,笑着说:“瞧,小馋猫,你看,是你最爱的刀削面。”
    王樱樱擦了擦眼泪:“娘,你等我长大,我长大了,日子就好了。”
    等她再长大一点,就可以开始修炼法术,不出几年,就能小成,到时候谁也不能欺负她的家人!
    可命运总是惹人恼,还没等到王樱樱长大,家里就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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