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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晚并不安,姜听玫迷迷糊糊做了好几个梦,都与他有关,她梦见很多年以后,他们天各一方,成了陌生人。
    她回去找她,看见了他,而他的眼神,他的目光,看向她,都是陌生,里面是冷淡漠然,似乎他早已把她忘记。
    那瞬间姜听玫惊醒,惊恐着,心悸感无法消除。
    却见外面天光大亮,天早亮了,车内已空无一人,安静得只能听见林间的鸟叫。
    快速穿好衣服,收拾了下头发,姜听玫跑下车去找他。
    在河边营地一眼见他身影,人群中最出众。
    今天天气好,气温也攀升了几度,他穿了件薄的黑色羊毛衫,手臂有白色针勾的字母logo,还是那个单词:FAKE。
    柏纵在他旁边,他们站一起,在讨论些什么。
    陶雨杉见到她,连忙跑过来:“姜姜!醒了?昨晚没事吧?”
    移开眼,见着河滩对边一块扎营过后的空地,那家人已经走了。姜听玫对过来的陶雨杉轻轻摇头:“我没事。”
    ……
    后来那天上午们没再做什么,就返程回去了。
    回途路上,是纪忘舟开车的,她坐副驾。见他一手搭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有些心不在焉地问她:“回学校?”
    姜听玫摇头:“不,”直视他,“和你一起。”
    唇角微翘,他轻笑了下,嗓音低哑:“我回酒店,你也去?”
    姜听玫正经坚定,点头:“嗯,和你一起,明天只有一节课,我明天下午回去也没事。”
    手指搅了搅,她说出内心想法,声音有点低:“想和你多待一会。”
    想多待一会,无论在哪里,是你就好,回了学校就不知又要多久才能见到。
    寻常人都会以为这是暧昧爱意体现的话语了,可她不同,似乎这已经是理所当然了,姑娘心事简单,把他当好朋友,好得过分了。
    罗鑫林都在后面是一脸狗粮吃饱了,虐狗的表情了,他在好友群里讨论得兴高采烈:
    [号外,号外,我们纪哥这朵高岭之花要被拿下了!]
    苏均晨:[卧槽,真的?谁啊?]
    罗鑫林:[还能有谁。]
    柏纵一直看着那界面,最后闭眼,轻轻叹口气,他打出她名字:[姜听玫。]
    爱一个人好似攀山峰,越沼泽,他二哥固执只认一人,不管平庸世俗,不管阻挠否决,只是认定结局只她一人。山峰,沼泽,他都会过去。
    也羡慕他能有这样的魄力勇气。
    因他知人生,多的是不能得偿所愿。
    苏均晨沉默了会,才发:[昨天那件事,真的对不起了二哥,向影影她不懂事。]
    [祝你和听玫白头偕老。]
    ……
    群里都在白头偕老了,然而当事人分毫不知。
    姜听玫只是轻车熟路地跟他进了酒店,在他隔壁房间住下。刚坐下看了会电视,就听见隔壁水声,他该是在洗澡了。
    想起这件事,她也发现自己两天没洗了,连忙也扎进浴室,匆匆冲了个澡。
    裹着浴巾站在空调下面,姜听玫找吹风机吹头发,一番折腾半个小时又过去了。
    坐床上,看了下时间,快一点了,他们都还没吃饭,正准备怎么准备措辞找纪忘舟一起出去吃饭呢,他的消息就进来了。
    [给你点了外卖,有事叫我。]
    有点失落,她恹恹地回:[好。]
    外卖他点得很丰盛,姜听玫胃口不大,没吃多少就搁置了,收拾好餐盒,她回房间,百无聊赖。
    对什么都提不太上兴趣,无聊刷了好久手机,最后点进导师的文献里看了好几个小时。
    看到后面看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想一个问题总想不出解决思路,她憋不住了,给他发消息:
    [我想问你题,可以过来吗?]
    一动不动看着聊天界面,快五分钟都没回应。有点泄气,但她还是想去找他。
    便下了床,穿着酒店的拖鞋,出门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刚好五点。
    冬天,太阳落得早,外面已经是傍晚了,走廊尽头撒进余晖,橘黄色光晕,与暗色相彰,整条过道都显得昏暗。
    姜听玫还穿着白天的毛衣,不过没加外套,毛衣修身,袖子也偏长,可以拉到手指往下。手指就逮着毛衣口,她有些犹豫又小心地准备去敲他的门。
    还没过过道,就听见一声极重的摔杯子响声,玻璃破碎声极大,惊魂还未定,下一秒对面那门就被重重地从里面推开了。
    门朝里开,隐约能见一室狼藉,地板上有水渍和残破晶亮的玻璃碎片,光影黯淡,隐约是人影。
    愣怔着,姜听玫还没动作,就听见一道冷漠带着狠意的男声,“滚!”
    下一秒,她看见从那敞开的房门内出来了一个女人,身形瘦弱,长直黑发及腰,穿着衣裙,衣裙却不整,露出肩背,一手抱着,隐约可见胸口风光,她眼里满含泪水,模样楚楚可怜。
    姜听玫这才看清,她是黄莺莺。
    穿得这样单薄凌乱,她脑中轰然一瞬有什么东西崩塌,不敢去往深想,不能去想。
    她怕想的是真的。
    死死地盯着黄莺莺的脸,她怎么能这样?衣衫不整地来酒店找纪忘舟,找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怎么会如此不自爱?
    指甲掐着腿根,姜听玫眼眶酸涩,心底却难受得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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