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厉害的谎言就是把说谎的人自己都给骗了,姚医生忍不住给他比个大拇指。
“真的吗?”其实她每次作完闹完都很自责。
“嗯,你看,小陆垂头丧气你就拉他出来喝喜酒,能看得出我二弟和父亲最像,耐心地听父亲胡扯也不嫌烦,关心小祁的安危,逗小碗儿开心,心疼她让她叫你最不喜欢的称呼……”
宋子毅娓娓细数今天的事,“不过半天你就做了那么多替别人着想的事,抑郁的人怎么还会有心情去关心别人?”
他本来打算把吴医生红包里塞了一封洋洋洒洒的长信一事也说出来。
毕竟他站在一旁稍微看了一下,内容是青春的回忆和真挚祝福,搞笑过后又让人泪目。
不过看在还有晚辈在场,这种事就算了。
陆风和祁无咎听到宋子毅亲切地叫他们小陆小祁,顿觉恶寒。
吴医生疑神疑鬼,正准备问问姚医生自己这种情况是不是该去看个心理医生,听到宋子毅用温柔低沉的嗓音如此一说,瞬间觉得整个人心情大好。
“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吴医生对着姚医生挑眉,拍拍自己的胸脯,“还好,没毛病。”
“嗯,这样最好,要不然我的媳妇还是女婿就遭罪了。”姚医生也非常庆幸。
宋子毅皱眉,什么媳妇女婿,才不要跟她做亲家。
大概是吴医生这个朋友的婚礼给她很多感触,回去的路上她竟然主动说出要不我们也结婚吧这样的话。
宋子毅当然欣喜若狂,连车子也不开了,停在马路边,爬到后座去要抱吴医生和小碗儿。
陆风没办法,只好当个司机把这亢奋的一家子送回宋家,然后准备赶回去给手机充电和裴沐起视频。
不料才刚到小公寓,明生母子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守在他门口。
“哭什么?”陆风掏出钥匙。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真实够难看的。
“小豆子进医院了,哇哇哇——”明生扯着嗓子哭嚎。
“不是才出院吗?”陆风见他们这副样子,也问不出什么,进屋就给吴医生打电话。
拨了两个却都没人接,陆风猜想可能宋子毅太兴奋,拉着他们庆祝,就打算等一会儿再打。
可明生一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看得他没辙,只好找温疗疾了解情况。
温疗疾还在公司加班,对单若薇的事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一向把陆风的事放在首位,十分钟后就给了回复,说是小豆子一出院就发烧了,高温怎么都降不下来。
“孩子那么小,一直烧着怎么受得住啊。”明生母亲心疼孩子老泪纵横。
“先别急,疗疾已经在打听哪家医院了,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发。”陆风示意他们两人先回去洗把脸。
到医院的时候,明生以为温国勋会陪着她们母女,他们不能靠近,没想到温国勋根本不在。
单若薇一个人吃力地抱着孩子忙前忙后缴费检查,她身边有位保镖一样的人物,却只是冷漠地跟着,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陆风指了指保镖,拦住了明生母子,温疗疾走在前面回头看了陆风一眼。
“她上次还让我帮忙找个阿姨,要不伯母跟我去吧?”
“这样最好。”陆风拍了拍明生母亲的肩膀,让她跟着温疗疾过去。
明生担心母亲不知道温国勋的厉害,再三交代她不能露馅,以免害了单若薇和孩子。
“我心里有数。”妇人理了理衣服,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单若薇自顾不暇,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偷看,直到温疗疾主动叫她,才慌乱地抬头。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意外,也松了口气。
她身后的冷漠男子认得温疗疾,戴着墨镜对他弯腰躬身一下。
“你不是让我给你找个照顾孩子的阿姨吗?孩子怎么了?”他关心地低头看了眼。
孩子出生没多久,浑身有种脏兮兮的感觉,温疗疾觉得有点丑。
可能是发烧的缘故,脸颊发红,双眼紧闭,呼吸急促。
明生母亲看得心疼急切地想去抱一抱,记起明生的交代,还是克制住了冲动。
“不知道,刚抽了血,结果还么出来。”提到孩子,单若薇显得很无助。
再怎么不欢迎这个孩子,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短短的相处已经让她无法割舍。
眼前这个穿着居家服,戴着口罩,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女人,谁也不会将她和一向注重外表,不化妆就不出门的美艳大明星联想在一起。
拥挤地急诊大厅,明生母亲看到一旁的有人站起来,立马占住位置,“你,您坐这里,东西给我吧。”
单若薇不太满意眼前乡气十足的中年妇女,却也无力挑剔,坐了过去。
孩子虽只有六七斤,可她手上还挂着尿布奶瓶,抱了很久,身体又尚未恢复,此时已经累得直不起腰。
明生母亲把孩子的东西装进自己包里,拿出一只保温杯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刚生完要多喝点热水,孩子我来抱,您休息一会儿。”
单若薇不信任她,嫌恶地看了她的手一眼,明生母亲也不气馁,把杯子放回包里,主动去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