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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位夫人道:“若仪还说她笨手笨脚,这都叫粗笨的话,我们的女儿儿媳又叫什么呢?”
    说话的是穆国公杨夫人,杨家自前朝起便鼎盛未歇,经久不衰,如今穆国公正任侍中,崔若仪与杨夫人一向交好。
    崔若仪笑看她一眼,也不遮掩,只问:“你觉得如何?”
    杨夫人笑而不语,起身拉过沈琬的手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
    不多时之后,沈琬带来的三匣香丸香饼已经被瓜分而空,那些夫人只恨不够,不能三种全都拿了。
    崔若仪连连道:“不值什么,让她回去做了再送给你们如何?”
    夜里宴散,崔若仪没有急着把沈琬送回去,而是把她叫到了自己房里。
    她对沈琬道:“你且先回去耐心等些时日,姨母还要再去走动走动,看着她们几个都有些日子,只是家中情况如何,郎君人品又如何,尚且要打探清楚,姨母不能害你。”
    沈琬只低着头没说话,她今日表现得算是不错,既是崔若仪尽心帮她,她也有心为自己谋划一个好前程,毕竟义恩侯府靠不住。
    她又想起了慕容樾。
    沈琬闭了闭眼,这个人又有什么可想的,永远避开才是正经,左右等嫁了人,大概什么都能好了,她只过她自己的,便是想应验那个梦也没处去应。
    崔若仪以为她不说话是害臊,便笑着把沈琬往自己身边一带,摸了摸她的发髻。
    “姨母性子急,也不瞒你了,我先前看中的是穆国公家,想着我与他家夫人好,以后也能说上几句,几个郎君又是我看着长大的,一个个都很好。”
    沈琬脸一红,崔若仪见了便笑出声来,又叮嘱了一回别说出去,然后就让人把她送回府了。
    路上,沈琬的脸还发着烫,丹桂也看出了点什么,只是不说出来,笑眯眯地倒了杯茶给她喝。
    沈琬接过茶,素娥看了她却问:“姑娘的耳坠子去了哪里?”
    沈琬面不改色:“玩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只,我便取下来了。”
    素娥便不再多问。
    沈琬拿出剩下的那一只给素娥,金丝楼阁显得形单影只,另外一半已是沉入湖底。
    她轻轻摩挲了两下,便让素娥拿去收好。
    而另一边,慕容樾刚出了彭城王府,翻身上马离开。
    他今日多喝了点酒,但没有醉。
    月光将长街照亮,也将一人一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慕容樾让随从们远远跟在后面。
    四周静谧,仿佛是确认过不会再有什么人出现,慕容樾才缓缓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放在手心上。
    借着月色,金丝做出来的楼阁精妙玲珑,坠着的珍珠洁白莹润,一如她的脸庞。
    第11章 祖母看着孙女,像是看一……
    一条幽深的长廊,仿佛见不到头,沈琬慢慢地走着。
    她身上穿着一件杨妃色的繁复宫装,纤腰束素,禁步微动,环佩步摇发出轻轻的响动,很是悦耳。
    身后黑洞洞一片,已经看不见来时的路,后面好像有什么要把沈琬吞噬。
    不见丹桂,也不见素娥,同样没有其他丫鬟仆妇。
    沈琬心里越来越急,钗环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响,禁步也左右缠绕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周围只有浓密压抑的黑向她涌来。
    直到走了很久之后,沈琬精疲力尽,正想呼救,却发现长廊好像有了尽头。
    她提起裙摆小跑了几步,尽头出现了一间亮着烛光的屋子。
    周围越来越黑,沈琬推门而入,里头却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有一张床。
    屋子里薰着浓郁的香,沈琬虽自己制香,但却不喜这般刺鼻的,刚刚才掩了掩鼻子,却忽然惊觉这香好像不对劲。
    沈琬一惊,想立刻就出去,但突然间发现门已经不见了,这里就像是一个密闭的笼子。
    黑暗不知从何而来,又一点点越过烛光向她压来,沈琬一步步后退着,一直到了床边,她已经扛不住这别有用心的香,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床上。
    混沌之中,身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人,沈琬从气息中分辨出那是个男子,自己身上的宫装不知何时已经剥落,男人的肩膀精瘦有力,肌理匀称,同样不着寸缕,将她牢牢压在身下。
    沈琬浑身瘫软如泥,一点力气都没有,浓重的香气也刺激着她一起沉沦下去,与他纠缠起来。
    云销雨霁,沈琬任由自己被他抱着,抬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他也正垂眸看她,一双桃花眼秾丽妖冶。
    沈琬尖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阿茕,阿茕怎么了?”崔若仙也被吓醒,连忙把人都叫进来,将整间屋子点得通明。
    沈琬怔怔地直着身子坐在床上,身上一阵接一阵地又是发寒又是发热。
    夜里从彭城王府回来之后,沈琬很快便陪着崔若仙一起入睡了。
    白日里见到过慕容樾,沈琬是想到可能会再做噩梦的,毕竟不见着的时候也会做。
    但是她却没有想过这次的噩梦更恐怖。
    之前的噩梦是死,而今夜的噩梦对于一个闺中女子来说,比死了还要难受。
    她竟然梦到和一个男人在床上!
    好像……好像那就是夫妻之间的床笫之欢!
    那个人还是慕容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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