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术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了,纪蜀却还是狠狠点头,感觉自己受伤的心灵被抚慰到了。
“总之,我看陈伯乾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哦?是吗?”远处,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
“当然!”
纪蜀下意识点头,等反应过来陈伯乾已经走到两人中间,背后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当场逮住,饶是纪蜀脸皮再厚也不禁感觉有些尴尬,脸皮发烫。
“你又是什么货色呢?”陈伯乾一扯嘴角,冷冷地讽刺回去。
这不是伯乾,是天道祁一,闻黛微不可闻地蹙眉,伯乾一向很乖,绝不会露出这种表情,更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陈伯乾!”她沉声呵斥他,明显拔高的声音在纪蜀听来是闻黛在维护他,祁一则是明白她在警告自己“陈伯乾”的身份。
他冷嗤一声后转身离开,这种废物白痴还不值得他花精力去对付,再加上他暂时还不想惹到什么难缠杂碎,虽然他并没有把这个世界的人放在眼里过,至于为什么见到闻黛和纪蜀待在一起他就忍不住出现,又为什么听不下去纪蜀在闻黛面前抹黑自己......祁一不想去细究。
能有什么原因?他只不过是对她的灵魂稍有兴趣,仅此而已!
“小师妹,你看看,看看!我没有骗你吧!”纪蜀咬牙,虽然在背后说人坏话是他不道德,但陈伯乾是什么恶劣行径大家也有目共睹,可不是他闲来无事在造谣生事。
“我明白,师兄说得是。”
闻黛明显心不在焉,自有顾虑,纪蜀见状只当她是发现了这孽徒的真面目,所以心中失望至极。
他心下一喜,“师妹既然这么说,师兄相信你自有定夺,你快去忙自己的事,不用担心我。”
去吧去吧,最好把那孽徒赶出小千峰!赶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好。”
闻黛被催着回到月峰,陈伯......不,现在应该是说祁一,他散漫地坐在她平日里最常坐的石凳上,似笑非笑看着她:“怎么?听你情郎说完了?”
话落,祁一自己反倒是先沉下脸,他在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语气他自己都厌恶!
闻黛:“......”
她面无表情地绕过他走进里屋,想将窗前枯萎的花枝换掉,随后她目光一凝,花瓶里的花枝非但不见任何颓色,反而娇艳欲滴好似才摘下来没多久。月峰灵气充裕,虽说摘下来的花枝保质期比别处要长,但她这么久未归,怎么也不该如此鲜艳......
祁一原本因为对方忽视自己的举动而不满,不过见她正愣愣地盯着窗前花枝,清澈的眸中映着他亲手摘下的娇艳花枝,漂亮无比,他唇角还是抑制不住地上扬几分。
“哦,闲来无事,随手帮你换的。”其实并不是,他特意去千里之外的桃花谷才摘来这么一束桃花,无论是形状、颜色还是香气都远胜她之前几次摘的花枝。
“是你?”
祁一故作随意地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既想让闻黛知道这花是他摘的,心中另一道声音又让他羞于承认,好像她知道他所做的事后,自己就会低她一头似的。
“谁准你私自闯进我的房间,还擅自动我的物品?”闻黛语气称不上和善,她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是在以此向她示威吗?
闻黛承认自己的实力不如对方,但这不代表她能容忍对方擅自闯进她的领地,以仇敌的身份!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听到她的反问,祁一恼怒地攥起拳头,天道应有的从容淡定在这一刻被股无名火烧成了灰烬,理智消失得一干二净。
“陈伯乾可以,纪蜀可以,梦魇可以,只有我祁一不可以是吗?那你倒是告诉我,凭什么他们可以我不可以?”
与祁一恼火质问相比,闻黛冷淡平静的眼神只会显得他更加狼狈。
他是喝醉了不成?伯乾是她徒弟,纪蜀是她师兄,梦魇再不济也是她信任的人,他祁一算什么?是她恨不得早日杀之的仇敌!
闻黛没说话,祁一却意外地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属于陈伯乾的那颗心脏开始微微刺痛,连带着祁一的灵魂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他没忍住上前一步,换来的却是闻黛立刻拔剑,她拇指指腹不断地在剑柄摩挲,仿佛只要他再进一步,剑尖就会毫不留情地扫过他喉咙。
“你迟早,心甘情愿地交出你的灵魂。”
闻黛绷着脸,没有将他的话放在眼里,即便是实力比不过天道,但她宁愿死,也不会向任何人屈服!
祁一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属于天道的实力在慢慢恢复,或许很快他就能随心所欲地掌握这副躯体。
时间拖得越久,越难对付。
两人闹得不愉快,祁一不知是在生闷气还是属于陈伯乾的意识占了上风,他跌坐在石凳上,短暂昏迷过后,再睁眼这副躯体的主人已经换成了陈伯乾。
“师父,我……”
要区分祁一和陈伯乾很简单,两人一个像暴虐危险的野狼,一个像温驯懂事的兔子,没人会将狼和兔子混淆,闻黛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