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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叶南鸢摇头,拼命的想躲开,勺子抵上她的唇,没等她抬手去挥开,低沉的嗓音又开了口:“你屋子里那两个丫鬟,还在我的手里。”
    伸出去的手僵硬在了原地,叶南鸢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你说什么?”赤金小勺又往她唇边靠近了两分。
    四阿哥垂下眉眼,温和的面上却掩饰不住的狠厉。
    他一直都是气的,从马车中见到叶南鸢开始,骨子里那股暴怒的气息就再也压制不住。只他强行忍着,强行掩饰。
    深吸一口气,他又掀开眼帘来去看着她:“喝了。”
    直接命令的一声,让人心尖儿都在颤,屋子里,苏培盛脑袋垂得低低的,双手双脚都泛着冰冷。
    叶南鸢咬着牙,没开口。
    ‘哐当’一声,那勺子落在碗中,四阿哥扭过头,直接吩咐:“将那两个丫鬟拖到难民营去。”难民营如今都是患上时疫的人,半夏与石榴若是被扔进去,除了死还是死。
    “你……你敢!”
    碗中的药已经是温热的了,四阿哥搅了搅,勺子又送到她面前。
    “我为何不敢?”
    他那双眼中没了温情,全是冰冷:“她们几个撺掇你出府的时候,就该当想到有这一日。”
    “从来不是旁人撺掇,是我自己要离开。”那捏着药碗的手收紧,四阿哥扭头直接对着身后的苏培盛厉声道:“还不快去。”
    苏培盛身子一颤,点头立马就往外跑。
    只人还没出门口,身后,叶南鸢却是喊道:“站住。”她直起身来,对着四阿哥的眼睛问:“是不是我喝了,你就放过她们?”
    四阿哥轻笑,眼眸中的温度却依旧没有融化,只握着药碗的手朝前伸了伸。
    叶南鸢单手接过,二话不说仰头就一碗灌了下去。
    “你答应我的。”碗中已经空了,四阿哥垂下眼帘看了看,点了点头。门口的苏培盛算是松了一口气,殿下与叶格格要是真闹到这一步,只怕也是不能回头了。
    “日后安胎药一日三碗,一碗都不能拉下。”
    四阿哥整理着衣袖起身,眉眼淡淡地吩咐。叶南鸢咬着牙:“我要见她们。”
    那修长的身子转过头,两指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四阿哥神色是冰冷的,眼帘撩起之后,掩盖不住里面的狠厉:
    “留她们一命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我一想到你们几个商量着要逃,爷杀了她们的心都有了。”
    深吸了一口气,四阿哥才一点一点的放下掐住她下巴的手。
    “你在这安心养胎,爷明日在来看你。“
    风雪吹开了窗户,那修长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丝线之内。床榻上,叶南鸢的手狠狠地抓在被褥上,直到掌心传来一阵疼,她才一点点地放开。
    她彻底被软禁了。
    难怪他知道自己要逃,却是任由她出来,她奔向的从来就不是自由,而是他精心准备的囚笼。
    四阿哥握住了半夏与石榴,就是无形之中给她安上了枷锁,她跑不开,走不掉,逃脱不了,如同被抓住的鸟雀,关在了囚笼之中。
    再也离不开他半步。
    四阿哥说得对,她成了那只被商贩抓住的鸟。
    ***
    雪大得越发大了,人走在雪地里传来一声嘎吱的声响。
    苏培盛一直扭着头,看着身侧的四阿哥。从出了门,殿下面上的温情就再也装不下去,这几日他们在身侧伺候的,心就没有松下来过。
    “爷。”
    苏培盛想了想,靠上前:“叶格格……”还没说完,那捏着眉心的手就放开,四阿哥沉声道:“派几个机灵点的丫鬟看着,不准人离开视线半步。”
    爷这还是不放心。
    苏培盛点了点头:“叶格格怀孕了,要不要让太医去看看?”
    “是我冲动了。”黑夜里,大雪落在身上,四阿哥身上那件银狐皮的大氅上已经落满了雪,雪花顺着领口涌入了颈脖中。
    他不知是不是忽然之间清醒了过来,抬手捂着唇咳嗽了一声,笑了笑:
    “她毕竟是怀了身孕。”
    苏培盛在一旁看着,渐渐地放下心。瞧见殿下这模样,应当还是喜欢着叶格格的。
    只要叶格格听话,好好地跟主子过,主子一定会像之前那样,对她很好很好的。
    冬日里雪大,苏培盛拎着灯笼跟在四阿哥身侧,溢出一丝笑来:“叶格格如今有了身孕,若是生下个小阿哥,小格格定然好看。”
    光是看叶格格与主子这张脸,生得无论是男是女,模样定然都不会差的。
    四阿哥听后没说话,只那唇瓣到底还是往下弯了弯。
    他与她有了孩子。
    两人出了小院的门,刚出去,就见门口钮祜禄氏撑着油纸伞在门口等着。雪下得有些大了,她披风上沾了不少的雪花。
    一看就知道在门口等了许久。
    听见声响转过头来,钮祜禄瞧见是他,脚步硬生生的往后退了几步。
    她向来都是怕他的,这次也不例外。
    平日里两人几乎没有单独相处过,这次听说他得了时疫是消息,派来的人的是她,也算是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事?”
    四阿哥知道她胆小,主动开始。
    钮祜禄向来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的,她一直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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