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就算了,提起来陈端成就撮火,一巴掌拍在李渡的屁股上:“你昨天晚上故意惹我生气好玩么?”
打得不重,但是也不轻,李渡一下子从他肚子上弹起来,傻傻地说:“你干嘛打我?”,她撅着红润的嘴唇,一副懵懵的娇憨模样,起床气也没了。
“你就不怕我真的把你的腿打断?”陈端成指指她的腿,“还故意气我!真是坏得没边儿了!”
李渡抿着嘴笑,把脚踩在他的腿上,“你要是……把我的腿打断了,就得赔我一辈子!”她脚下用了点劲,又没舍得太使劲,摇摇晃晃踩了两下,没想到陈端成抬腿一勾,她尖叫着跌下来,被他稳稳接住,俩人鼻子碰鼻子,气息相接,他含笑看她:“赔一辈子哪够本钱,那就是个利息。”
“下辈子么……”李渡翻身,仰面躺在旁边打着哈欠说:“那我就不认识你了!”
陈端成坐起来,捞起她的手放在胸前:“我认识你,我来找你!”他把她往身边拢了拢,“今天天气真好,很适合结婚呢,李渡。”
天气好就适合结婚,那天气不好是不是就适合离婚啊?李渡腹诽,但不敢说出来,“不干!”她咯咯地笑:“可别砸你手里了!”
“你听错了,是我砸你手里了。”陈端成说风就是雨,马上打开柜子翻衣服,给自己选了一套藏蓝西装,给李渡挑了一件洋红色的外套,“今天就得趁热打铁,回头儿你要不认账了,我找谁说理去?”
李渡把脸埋在枕头里,双脚乱蹬,“不去,就不去!”陈端成偏喜欢她耍赖的样子,觉得这才活泛,他拉她起来,一手一脚地给她换衣服,“你要乖一点,结了婚老公就带你回宁庆!”
李渡打了个哆嗦,“这还没结婚呢,你就成我老公了,脸皮可真厚啊!”
这种话对陈端成来说就当是打情骂俏了,“早就是了!”他笑得春风满面,挥手强调道:“从认识你的那一天起!”
民政局里,陈端成填了表格,出示证件,照片……等等!还没照片呢,又赶紧拉着李渡在隔壁的小相馆里照了快照交过去,办事员“啪啪”一顿盖章,大红的结婚证就到手了!
陈端成捧着结婚证,在李渡的脸上啄了一下,“现在我们就是夫妻了,老婆!”李渡拽他的手,示意有人看着呢,陈端成满不在乎,“怕什么,人家见得多了!”他还特意对办事员笑笑,“对吧?”那人配合地重重点头,“对,见得多了!”
手续办完了,就该商量婚礼的事情了,李渡坚决不同意举办婚礼。
“婚礼都是办给别人看的,我穿着婚纱,化着浓妆,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脸都笑僵了,你带着红花,说些虚伪的套话,感谢各位来宾,感谢各位朋友,感谢CCTV,感谢MTV,你真的觉得那样有意思”
“……”
陈端成转头一想,他和李渡都没有父母了,办也是给外人看,不办也罢!
婚礼不办,蜜月也去不了,因为李渡身体初愈,陈端成怕她太劳累了。
但双方父母的坟墓是一定要去拜祭的,他们先去了陈端成父母的合葬墓。当时陈端成的父亲死了以后,他母亲就准备好了自己的归宿,俩人葬到了一起。
坟前看起来很干净,没有杂草,陈端成本家的亲戚常在打扫。
陈端成拉着李渡的手,跪在坟前磕头,
他说:“爸爸,妈妈,这是李渡,是你们的儿媳妇,我爱她,和她在一起很高兴,我们会早点给你们生个孙子孙女,你们放心吧,我们过得很好!”
李渡说:“爸爸,妈妈,我是李渡,我爱陈端成,我会好好和他过日子,早点生个孩子!”
回去的路上,李渡呆望着窗外的景色,现在已是初冬,可海州天气仍然温暖,路旁有大片的蔬菜基地,一对乡下夫妻正蹲在地头,捧着大碗吃饭,女的似乎夹了什么菜放进男的碗里,男的又夹回去,车子很快驶过,李渡扭头追着看了一会儿,直至夫妻的身影彻底从视野里消失。
“看什么呢?这么感兴趣!”陈端成侧脸问她,
李渡温婉笑道:“没看什么。”她转头回来,低声说:“我们死了以后,也和爸爸妈妈一样,葬在一起吧!”
陈端成这次没有生气,他和李渡四目相对,轻握住她的手,说:“好!”
过了两三天,陈端成就和李渡一起去了宁庆,没人来接,李渡谁也没告诉,打车回了老家,用李广海生前用过的小兔子钥匙开的门。
李渡已经有两年没回去了,尽管走时已经把门窗紧闭,还是有不少灰,陈端成和李渡放下行李就开始打扫卫生,整整擦洗了两个小时。
做完卫生就是下午了,李渡顾不得疲累,一定要当天就去给李广海上坟。
照片上的李广海身着大校戎装,不怒自威,浓眉下的双眼炯炯有神,坟前有几束残败的菊花,大约是李广海生前的战友和同事祭拜时留下的。
陈端成和李渡一起把坟前清理干净,来的时候,陈端成问李渡要不要买一些鲜花,李渡说不用,父亲生前不喜欢这些虚礼。
陈端成先跪,“爸爸,我是陈端成,已经和李渡结婚了,谢谢您把李渡教得这么好,我一定会好好对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说完,郑重地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