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修良捏着手里的茶杯,看杯中茶叶升上去又沉下来,沉下来又升上去。
宋长胜换了个轻松话题,“你知不知道梦雨回来了?”
吴梦雨是吴庆声的独生女儿,也是宋长胜的外甥女,刚从香港大学毕业回海州,吴梦雨从小就活波可爱,嘴巴很甜,深得宋长胜疼爱。
欧修良回答:“昨天我在舅舅家吃的饭,已经见梦雨了”
宋长胜语气柔和:“梦雨这次回来,懂事了不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前几天到我家吃饭,说起香港的见闻,逗得我哈哈大笑!”
欧修良想起了一件事,:“我昨天吃饭的时候,听起舅舅说,好像梦雨打算进腾达实习。”
“只能是这样,你舅舅就这一个孩子,公司迟早都是她的,早进比晚进好,你舅舅啊,和我一样,没有儿子,只得个女儿,家业再大,都是替他人做嫁妆啊!”宋长胜惆怅说道。
欧修良忙说:“您也说梦雨懂事了不少,又有您和舅舅慢慢教着,应该差不了!”
宋长胜摇头:“她懂的事,不是生意上的事,做生意还是要天赋,你舅舅可以,他能屈能伸,胆子大,你就不一样,你为人稳重,有才华,适合走仕途,我看的人,错不了!”
说完,他看了欧修良一眼,问道:“上次你舅妈给你介绍的那个组织部的姑娘怎么样了?”
他口里的舅妈指的是自己的老婆,吴梦雨的舅妈。
欧修良面带微笑,手指用力攥紧杯子,说:“见过两次,人不错,但这段时间忙着考察团的事,联系得少。”
宋长胜端起一杯茶喝了两口,“工作是工作,个人问题也要解决,”说到这里,他放低了声音,倾过身体,“你舅妈给你说过没有,这个女孩的家庭情况?”
“舅妈说过了,不过就这两次见面的情况看来,她个人能力和性格也是不错的!”欧修良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给送宋长胜倒水续茶,
宋长胜赞同的点点头:“那当然,家庭情况是个一方面,个人能力也是一个方面,两面都要看,你还是要多上点心,她家的关系,对你的发展是很有帮助的,你也知道,你将来……!”
欧修良轻声回答:“我知道的,舅舅,我会上心的!”
从宋长胜家里出来,欧修良给李渡公司的老总打了个电话,说市里有接待任务,要借调一下李渡,那头忙不迭地答应,说这是政治任务,让欧修良放心,社里这段时间就不给李渡派团,让她全力以赴地做好接待工作。
到了晚上,欧修良再给李渡打电话的时候,李渡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虽不情愿,也只好答应下来,欧修良和她约好周六到欧修良办公室去把资料拿回家先熟悉一下。
陈端成坐在沙发上,听李渡接完电话,问道:“这么大个海州找不到翻译,非要找你?”李渡无奈地说:“法语是个小语种,圈里的翻译不多,都是借来借去的,听说这次考察团人多,不去恐怕不行。”
陈端成心里很不爽,但还是勉强笑着对李渡说:“我都没听你说过法语,你说来听听。”
李渡烦闷,敷衍道:“法语说起来就跟梦话一样,嘟嘟囔囔的,改天你听我说梦话什么样,法语就什么样!”
陈端成惊讶地说:“难怪你那天在梦里喊我的名字,然后说了一句法语,难不成是用法语在说‘陈端成,我爱你!’”
李渡摸着自己的脸,疑惑地问:“我真的说梦话?”
陈端成半笑不笑地看着她,李渡知道上了当,回敬道:“我和你才不一样呢!明明没有多爱,却天天把爱挂在嘴边!”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你说不爱,就是不爱罢!”陈端成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没了温度,看起来冷冰冰的,
李渡怔住,咬咬唇,拿了手机上楼,陈端成跟在后面,没和她说话,自己洗澡去了。
洗完澡,陈端成带着一身的水汽上床,看了一眼李渡,她正在闭目假寐,他轻笑着吻她的脸,说:“这次有进步!”
李渡受不住痒,睁开眼睛,带了戒备,问道:“有什么进步?”
“以往你都是扔了钥匙跑路,这次没跑,就是进步!”
李渡闷哼着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跑?我正在规划线路呢!”
“线路么?你可以先下楼到客厅,再到厨房,最后上楼回到床上来,这样合理吗?”陈端成诚恳地提出建议。
李渡气得没办法,卷了被子就要去客房,陈端成上前去拉她,李渡拿手指着他,说:“你别来,我明天就回家,再也不受你的气了!”
她哪里拉得过陈端成,陈端成束住她的双臂,把她抱到床上,“开个玩笑么,李导!”
李渡很不高兴,她刚才不过随口说的话,陈端成却瞬间掉脸,于是她也没好气地说:“我都说了我是个乏味的人,不喜欢开玩笑,你要开玩笑就找别人去!”
陈端成笑容淡去:“我没拿你开玩笑,我笑我自己呢!”
“笑你自己什么?”李渡瞪着眼睛问,
“没什么,睡觉吧!”陈端成自己先仰面躺下了,平时他都是朝着李渡这面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