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回来看看我的小秘书,有没有偷懒。”这话最后是平调,一如他以往的口吻,随意中透着点不正经。陆琪心想,这是情话,还是玩笑话?她似乎永远都不清楚他想要表达怎样的情绪。
光是问还不打紧,陆琪长这么大,向她调情的没有百人,也不下五十,可以应付。只是肖亦群手一直没松,指尖隔着质地轻薄的衬衫,在她腰间轻轻打着圈儿。陆琪脊梁骨一阵恶寒,她就知道,肖亦群绝不会让自己相安无事的度过。那一个晚上,两人有多亢奋,事后才知晓,如果可以在她这里得到那样的性高*潮,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一想到这,陆琪脸上已经有了哭意:“老大,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肖亦群把她转了过来,陆琪不敢对视,只一个劲的盯着他胸前衬衫的扣子,肖亦群捏着她下巴,抬得高高,强迫她看着自己,可陆琪早就知道似的,紧闭眼睛,睫毛不住颤抖。
如此我见犹怜的模样,肖亦群确实不忍心再逼她,更惊讶于她的心理素质如此低劣,敢陪车震,却被一两句话给吓破了胆。
他轻轻笑了:“瞧把你吓的。”
然后把书架上层的文件夹都给她取了下来,回到了自己书桌前。
陆琪默默转身过去,继续整理剩下的文件,一时间两人无话,她抱着几本清理出来的合同夹正要往外走去,肖亦群突然开口:“周末加班。”
她门口一滞,回头问道:“有什么事?”
“把百万以上的客户名单给我按区域调出来,要详细资料,明天再和你详说。”
这不是秘书该干的活,市场营销部下面起码有三个专员负责客户工作,但陆琪已经习惯了肖亦群不时加在她身上的任务。她曾经朝蒋林珊抱怨过工作太重,可人家说这是老大看重你的表现。大领导们一般不会考虑岗位职责,而只会把活交给两种人干,一种是能干好的,一种是能信任的。
陆琪想,自己远不是能把工作做得出色的人,可难道说肖亦群信任她?
是的,她相信,尤其是那样的肌肤之亲后,她几乎一边倒的相信。郑睿与她所说的,她不是没有掰碎了想过,可她大概生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感官动物。过往曾发生的点点滴滴,她和肖亦群之间悄然流动的磁场情愫,真实可触,如同白色肌肤上清晰可见的毛细血管,所以那些人心算计总是慢了一步,被挡在了心门之外。
晚上洗完澡出来,徐清平来了电话,陆琪坐在床沿边,一只手拿毛巾擦头发,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却没有马上接听,而是任那首西城男孩的《Angel》唱了大半,方才无奈的接了起来:“在洗澡呢!”
自从知道那个“爱在心池”的存在,她连Q上都不愿意多聊,如果徐清平今晚不打这个电话,那他们就正好一个月都没有联系。
徐清平打电话来,是告诉她,工作太忙,八月里恐怕也抽不出时间陪她去度蜜月,之前陆琪提议过,说这个时候去北欧三国不错,可以去看极光。
陆琪笑笑,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事,叹口气:“不去就不了,我这边也未必请得动假。”
徐清平一直在说抱歉,等有空再陪她,陆琪越听越生疏,笑了起来:“不用那么内疚,别人还不知道你忙,我能不知道嘛。信软里头的高工一个个都是少年白头,你管好自己,别衰成那样给我回国就好。”
挂完电话,陆琪想起自己婚宴上有十来只红酒未开瓶,老妈都给拎回家去了。上次搬过来时,给她拿了几只过来,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她赶紧出去客厅找,然后全摆在茶几上,碟机里放着宫崎骏的片子,再拿出开瓶器和杯子,一瓶瓶开了,一杯杯喝。
陆琪是被手机铃声给闹醒的,一睁眼发现自己就躺在沙发上,昨天喝了五瓶红酒,就算度数低,也能把人给喝废。她滚下沙发,爬到房间里接的电话,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起来:“喂?”
那头停顿了一下,陆琪正晃了晃脑袋想,谁打电话总有这毛病,自己不开口,非要把人给逼出来才成,于是再打了个呵欠:“喂,哪位?”
“又喝高了?”
一听这么沉稳有力的男中音,陆琪打了个哆嗦,猛然清醒,赶紧回答:“哪有?只喝了一点点红酒。那个,老大,你什么事?”
“我在公司,赶紧过来。”
陆琪一瞄墙上挂钟,已经9点半了。她心里呜呼了一声,拿起手机就砸自己脑袋。昨天下午,肖亦群才亲口说的9点去公司,自己全给忘了。她赶紧冲到洗手间里,把一身的酒味冲掉,然后稍微梳整了一下,拎包就冲下了楼。
她对肖亦群的情愫一直就不单纯,这和后者所扮演的角色有关。在她跟前,他并非一个威严感十足的领导,他容忍了她太多的粗心和错误,没有责罚,反而宽容甚至“宠溺”,在工作中遇到一个宠溺的英俊上司,比在生活中遇到一个合适的恋人,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不可否认,他是陆琪这种任性虚荣的都市女孩容易心生爱慕的那类异性。
然而,山路车厢那一晚后,陆琪却开始渐渐的怕他,这是一种比不单纯的爱慕更复杂的情绪。她爱着那晚的狂热,也自认看到了那个人内心深处对她的欲望,可男女终究不一样,她害怕最终引火上身烧了自己,那人却隔岸观火,笑意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