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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你怎么如此天真,这是战场!留下就是一死,成王败寇这个结果
    对你来说,这是战场,对我来说,这一直都是家。
    卫子夫回握住一直死攥着自己的史良娣的手,推开刘据,走吧
    母后!!!
    太子快走!!你带着我们都走不远!听母后的,念在我们夫妻一场,求你快走!护好两个孩子!
    走吧!张贺和张光,拉扯着刘据上马而走,后面两个皇孙也哭着骑马跟上。
    良娣
    母后,当母亲的可以送自己孩子走,可我的进儿不走,我哪有先走的道理!?史良娣很坚持,一身沾满火灰和血渍的衣裙,随风飘舞,母后容妾身告退,家中还有琐事处理,妾身处理好,定然来尽孝服侍,一步不落!
    不必
    母后可别嫌弃我!
    看着太子良娣和太子分道奔跑,卫子夫摸挲着此刻身上唯一的配饰。
    一块古玉,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鹿!
    反面是四个大字欢喜未央
    当初生气,送还所有礼物,唯独舍不得卫青送给自己的这块玉佩!
    如今只是戴着,就很安心!
    弟弟,我很欢喜,最后,我们都为了喜爱的江山而努力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
    甚至,我比你更幸运,我到最后连死亡,都是为了江山的努力付出!
    你说,刘彻把更始都留给了我,如果我自己真是他的更始,那就让更始,这一次,不用旨意不用墨,而用战争用鲜血,再努力书写一次!
    ~~~~~~~
    征和二年,七月庚寅日,午后,刘彻入长安未央宫,倒是真的干净整洁,让他对宫外残乱的一切,都有不真实的感觉。
    清凉殿里,一根秃毛光滑的节杖格格不入的立在殿里一角。
    刘彻眯眼看了好久,阻止了钩弋夫人想要人扔出去的举动,涌起过往回忆,他内心更满是愤恨!
    谁要陛下死都不重要,我会保护你的,我要陛下活!卫子夫握住他攥紧的拳头,柔软细腻的十根玉指,包裹住他冰冷的手,陛下还要跟我画地为家呢!大家都说我幸运,是几辈子修来的遇见了陛下,那这么幸运的女子要陛下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是不是一定会实现的?
    卫子夫,你到底,变了这句话没有?
    我会永远陪着你,陪到陛下不想要我的那天。
    即使你不爱朕了?
    即使那时的卫子夫不喜欢谈论这样的话题,可是刘彻咄咄逼人,非要她回答不可,搂上她的腰,越收越紧,似乎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
    即使有一天卫子夫不爱刘彻了,皇后也会爱着陛下的。
    卫子夫,最好也记住这句话!
    卫子夫,你到底会记得多少过往的事?记得多少过往朕给你的承诺?你给朕的回复?
    朕都告诉你要回头了,为什么你跟据儿不等一等?
    为什么不等一等?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让你们如此做,朕就突然变成了不值得你们拉扯和等待的人了吗?
    为什么如此的辜负朕!
    钩弋夫人生怕这节杖有什么过往,刚要开口却被霍光抢先,陛下
    陛下!
    都闭嘴!刘彻一个字都不想听!他只想一个人处理这件事!他不知道该相信谁,只有他自己了!
    节杖
    刘彻还是记得,永延殿里,她只跳舞给他一个人的时候,红袖一招,华彩溢美,世间仿佛再无绝色!
    他现在只觉得那段时间是最开心的,虽然外面四处憋闷,但未来可期,家中有知己俏立,日高春暖,香气微醺,后面总是累得她时时忙碌,满心歉疚。
    刘彻总想着弥补,尤其在生辰时,每次准备送她些什么,还要去打听卫青准备了什么!
    或者他再坦诚些.
    在那一刻,刘彻仍有不肯承认的自卑不安,生怕她不喜欢每次送去的礼物,连告诉她是特意准备的都不敢。
    后来更是连提起她的名字都觉得惶恐,怕她不解的目光,怕她不回头的动作,怕她再不需要我的决绝。
    从初见到白首,这种心情从无消退,愈久弥深。
    可如今想表态,似乎就是一种态度了,刘彻很怕面对这个结果。就像当初害怕面对她知道自己都给陈阿娇布过什么局一样
    后来,在岁月长久的侵蚀下,她会成为你的惯性,成为你的一部分,你想的不再是怎么在她面前展现自己好,你会把自己的不足、伤心、黑暗、不堪,一点点的暴露给她,因为你知道,她怎么都不会抛弃你,可你又会渐渐忘记她的感受,若不吵上一架,生活似乎陷入一种钝感,可吵得多了,婚姻又仿佛失去了弹性,一折就脆!
    他们都小心翼翼呵护着那个新的弹性区间,让欲望和珍惜做着一次又一次的拉锯战,有的人,让婚姻恢复弹性,有的人,重新洗骨入髓,适应了新的弹性,就这么幸运的白头偕老、相濡以沫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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