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不明所以,普通人的脸皮再厚一割也是能出血的,更何况是对着血管精准下刀,不符合常理。
出于对自己专业的好奇,她凑上前对霍衍趋承道:“将军,你因何知道那处的血有特别之处。”
以往刘文恩虽然不至于以上犯下,但霍衍是个小辈,对她的尊敬不深,前后差距品得出来。
热烈的秋阳晃得霍衍眯了言,故弄玄虚地小声道:“刘太医想知道?”
刘文恩将脑袋压得更低,听什么大秘密一样,老皮上满是褶儿,忽闻一声轻笑:“我猜的。”
随即,耍着人玩儿的霍衍悠哉走远,留下刘文恩愣在原地羞恼不止,养了一辈子老脸差点没兜住,恨不得跳起来替霍老王爷教训霍衍一顿。这种红颜祸水不知道要毁多少家少年的春心。
话虽如此,刘文恩还是揣着那瓶子血回去检查去了,这种毒她之前闻所未闻,却也新奇。
后来霍衍又派人送来了一个活人。
那人裸露在衣服之外的部位全被纱布包裹着,从外侧也可看见外面有青黄色脓水淌出来,只窥一隅便可知晓内里惨状。
说是人都过了,只能算作一个活体,从内到外的溃烂,靠着一口气苟延残喘至今。
跟在一旁照顾的大夫医术也不比一般的太医差,和刘文恩两厢一对共同拿着那瓶新得来的血研究起来。
等下午跟武林盟一众人议事之时,早上还精神十足的霍衍成了个盖着厚被子只能被人抬进大厅的病痨鬼模样,说句话都要喘三声。
还好林洛离今日归了林家,不然见着她装腔不知道得多糟心。
“蒋盟主,都...怪我,害得试武大会推迟了这么久,咳,咳,我这副破身子怕是不行了。”
蒋昶心怀歉疚,怎么说试武大会也是武林盟牵头的,虽然往常伤残也不少,负责好后事倒也能解决。这回一个曾经保家卫国的英雄在她们这里搞成这鬼样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好。
陌渊也在座上,早上乌木沁那里的事早有人报告了她,不痛快道:“霍将军好生修养,万事用不着你操心。”
“诶,武林盟的事我不想管。不过这试武大会...也是我一拳一拳打上来的,就这么放弃我不甘心啊。”
蒋昶顿时汗颜道:“霍将军您还想着参加决赛?”
霍衍两眼珠子一转,掀开点儿被子散了散热气,虚弱道:“蒋盟主,陌庄主,我也没想着要夺魁,哪知道那个乌木沁下手那么黑。哎,这决赛我也没力气参加,不过小女承我衣钵,一直想上场试试手,就是来晚了没机会。我看,不如就将我这个名额给她,换她上场。”
“霍将军,这于理不合啊。”
“蒋盟主,大家都是做母亲的,小辈有点儿小要求哪狠得下心不答应。”霍衍看了眼陌渊,“小女得本事我也知道,还不如陌家得珏丫头,蒋盟主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其实多加个威胁不大的人上场并不是蒋昶和陌渊关心的问题,只是霍衍突然提了决赛的事情,不知是作何想,又听她道:“我近来养病闲着无事算了算,明天就是晋阳山庄要给交代的日子了吧?不如决赛也一道安排在明日,早日把事给了了我也好早日回京啊,这一趟出来真是赔了夫郎又折兵,美人没见着几个到把身体给消磨了,也不知回去之后春香楼的哥儿们还识不识我。”
霍衍一脸慨叹,归心似箭,狗改不了吃屎的样子一如既往。蒋昶她们一行也盼着把这尊衰神赶紧送走,对视一眼便道:“试武大会早就准备妥当,只要霍将军身体无碍赛程随时都能重启。”
“那就好。到时还望陌庄主给乾坤派还有给我的交代一并准备好,别再拖拖拉拉耽误我工夫。”
说完,霍衍轻扣扶手,手下四人立马驮起了她的藤椅。
陌渊和蒋昶也连忙起身相送。
霍衍斜觑了陌渊一眼:“陌庄主可别再让我失望。”
这次试武大会出了太多的事情,陌渊也是一头雾水。昨晚去母亲房里请安的时候,她偶然听到陌烈正与一陌生女子争吵。
也许其中细节母亲知道的更多,她却未得窥见一份。她虽占着晋阳山庄庄主的名头,山庄里的大事实则还是把控在陌烈手中。这种不被承认的感觉一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想来她最斗志昂扬的几年还是刚与林洛离成亲的几年,佳人在侧,又刚刚掌了些小权。后来逐渐泄了劲,心思变窄,甚至见不得夫郎胜过自己一分。
林洛离的疏离,事业上的不得志皆成了她堕落放纵的借口之一,到如今覆水难收。她不知道母亲在谋划什么,也不清楚林洛离的心思,还能做什么。
陌渊拎着剑一言不发地准备出门,蒋昶与她同行,分为不满道:“师弟有了孕你不好好陪他还出府做什么?又去找你那个外室?”
大家都是女人,陌渊有外室这件事蒋昶早就知晓,虽替林洛离不值但也不好多问,但最近陌渊行事越发不遮不掩,摆在明面上不给林洛离脸面,这叫蒋昶如何还忍得下。
她提到林洛离有孕更令陌渊黑了脸,沉声道:“不关你的事。”
陌渊大步走远,蒋昶也与她话不投机。以前还当师弟找了个良人,如今看来还不如她那个木头二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