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素害怕他有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赶紧开口阻止。
“昨晚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我昨天考虑了一晚上,姐姐,我会对你负责的。”
又是同时开口。
哈?她没听错吧,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刚才跟她说要对她负责,呵,小孩子家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什么叫负责,怎么负责吗?”
“姐姐可以教我,我会好好学的。”扶桑说的坦诚,眼神纯良。
何素简直要吐血了,我被你看光,我还得教你怎么对我负责,那以后咱俩有孩子了,我是不是还得教你怎么做爸爸。
呸呸呸,何素!你脑补一孩子,还要不要脸,有没有一脸礼仪廉耻之心了。
但是看到扶桑像做错了什么似的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模样,何素又心软了。
她深呼吸两口,每日三省,他还是个孩子,然后对低头不语的扶桑道,“过来,帮我洗脸。”
何素一开口说话,扶桑就像是得到雨水滋润的花朵,一下子就鲜活起来,拿水将毛巾沾湿,然后放在何素的脸上,动作温和,何素很享受。
擦完脸,扶桑给何素的手上药。纱布拆下的时候,露出那双满是瘢痕的手,何素也是第一次看到,手背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一堆,正中见还有棋子般大小的凸起的瘢痕,看起来很是狰狞,这也太丑了,不知道为什么,何素下意识地就想把手抽回来,不想让扶桑看到。
但是扶桑看着她的那双手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有一刹那的错觉,这个眼神,何素好像在哪见过,不过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扶桑小心翼翼的在她手上将药涂开,抹匀,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重的气氛,何素开始活跃气氛,“我感觉这个手不痛了呀,是不是快好了。”
扶桑的兴致不高,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手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背上的伤有些严重,不过我姐姐的药特别厉害,很快就能痊愈,就是这些疤可能...”
何素“没事,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只要它不妨碍我拿剑就行。”
为了上药的时候方便,玄桑一直蹲在地上,听了何素的话,他突然向前弯了弯身子,那侧脸贴了贴何素受伤的手,认认真真的做了保证,“姐姐,我一定会让这些伤害到你的人受到惩罚的。”
何素愣了愣,然后温柔的笑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就回了句,“好,我等着你替我报仇。”
扶桑听了很高兴,又蹭了何素几下,何素被他额前的碎发蹭的痒痒的,“那等我好了,我们就下山去找魔尊和你的姐姐。”
“好!”
不同于扶桑的乐观,何素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没有一点线索,仿佛大海捞针,这得找到啥时候啊?”
“姐姐不必忧愁,前些日子,我已打听到一个重要信息,听说除了妙严宫往东边走,八荒中有一个叫语善堂地地方,素有尽知天下事的美称,等姐姐身体无碍后,我们可以先去那里查探一番消息。”
“如此便是最好不过了。”
趁着养伤之日,何素不想每天都拘在床上,没躺两天,便缠着扶桑带她游览妙严宫。
当初描写妙严宫的时候,由于是帝后的娘家,总不能太寒酸,何素可谓是翻烂了好几本古书,用尽了生平会用的所有褒义词,将妙严宫刻画成了一座超级奢侈且华丽的宫殿。
然而这几日同扶桑逛下来看,和她想象中的妙严宫完全不一样。
妙严宫矗立在六重天,位于中天庭的正中,屹立在山林深处,云雾环绕四周,宫内中了各式各样的扶桑花,云烟缭绕,枝丫轻拂,鲜花斗艳,光是看着这美景,就令人心旷神怡,确实比她书中写的那些俗不可耐的金银宝藏雅致,有品多了。
养伤期间,何素重新练起了武功,两人即将下山,扶桑肯定指望不上,若是遇到些什么牛头马怪之类的,她虽只会写三脚猫功夫,终归是会点。
何素的法器被毁,找遍了整个妙严宫,也只寻到了一把年久不用的废剑,何素将剑握在手中,惊奇的发现,许是原主是个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即使被废也是一个练武奇才,她练了几天,很快就激起原主留下来的本能的反应。
伤养了两个月,这后背的药也由扶桑抹了两个月,两人由最开始的别扭到麻木,只用了不到三天,全是因为每次上药前,扶桑都会特别正直的说一句,“姐姐,我会对你负责的。”然后就上手动手扒/衣服。
起初,何素还会翻两个白眼,久而久之也懒得计较了。
两个月后,两人带上足够的盘缠和衣物,准备下山,朝语善堂出发。
下山前,何素也是对扶桑的姐姐越发好奇,毕竟她不仅鸠占鹊巢,临走时还拿了她不少衣服,最主要的是,这些衣服意外的合身。
两人出了妙严宫的大门,沿着唯一的下山路往下,这条路似乎有些漫长,他们走了很久,走着走着来到了一片空地,四周都是树木山林,那树高大粗壮,遮住了太阳的光影,四下无人,甚至连虫蛇鸟兽的声音都没有,安静得格外不正常。
出于一个作者的直觉,何素觉得肯定要出事。“咻”的一声,从树林深处的某个地方飞出一个暗器向两人袭来,何素迅速拔剑,将扶桑拉至身后,然后身子一偏,堪堪躲了过去,暗器几乎是蹭着她的侧脸飞过,削掉了她耳侧的几缕头发,擦过耳朵,甚至能听到暗器摩挲冷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