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指着满脸茫然的席先生:“那他呢?”
“他和我住一间。”席夫人说。
店家否决:“我们房间是分男女的。”
席夫人俏皮目光看向席先生,一脸遗憾地:“那我们分房睡吧。”
席先生抗议:“才结婚多久,你就迫不及待和我分房睡?”
席夫人无辜的耸了耸肩:“人家旅店就是这个规矩。”
什么破规矩!
席先生大手一挥:“我们要个四人间,你算四个人的房费。”
“没问题!”店家立刻笑眯眯的给他们开房间。
因为席先生的挥金如土,席夫人特地教育了一番:“无端端空出两张床,很浪费,而且别人要住店没房间怎么办?”
奸计得逞的席先生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语气柔和:“怎么会空出两张床呢?”
席夫人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一张,我一张,就两张,四减二,不是空出两张床?”
席先生拿着她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纠正:“我半张,你半张,就一张,四减一,空出三张。”
“……”
席夫人表情甚是迷离,席先生笑问:“什么表情?”
席夫人摇头,不再跟席先生玩五个手指头的算术。
推开质朴的房门,席先生看见的是两张宽九十公分、长一百九十公分的铁架上下床,正一左一右摆在狭小的房间里。
席先生有些不可思议地指了指左右两边的铁架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是……这种情况?”
席夫人看着席先生可爱懵逼的表情,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唇角,一副幸灾乐祸:“就是这种情况。”
最后席先生不认命,硬是要跟席夫人挤在一张床上。
席夫人抗议:“我转身都不好转。”
席先生否决抗议:“蜜月期间分床不好。”
席夫人无语:“那我们还在黄昏时刻举办婚礼呢。”
席先生抱紧她,闭上眼,一副打死也不分床的架势。
这样的结果就是:席夫人没睡好,席先生也没睡好。
清早,席夫人哈气连天冲挂耳的时候,收拾完行李的席先生将下巴往她肩上一放,整个人趴在她身上,一个字:“累。”
“活该。”
席先生看着席夫人冷漠的侧脸,突然凑到她耳边问了句:“夫人这是生气了?”
“嗯?”席夫人不解的拧过头,看着他如墨一般深沉的眼睛,茫然。
席先生咬住她下唇,模糊不清一句:“因为昨晚我们没有……”
猜到他要说什么,席夫人猛地将他推远,前后左右看了番,没发现人,松了口长气,继而红着脸教育席先生:“你别一天到晚说这个。”
席先生笑,装无辜:“说什么?我说什么了?夫人以为我要说什么?”
“……”
席夫人脑回路清奇的蜜月旅行最后以登顶终结。
站在山顶俯瞰鞍西的席先生说:“下次蜜月旅行由我来策划。”
席夫人不解:“下次?”
席先生宠溺地蹭着席夫人的鼻子:“就下个月好不好?”
不知为何,他们的蜜月从新婚的第一个月变成每月一次的旅行计划。
丁兆知道了,总是一脸羡煞:“还真是嫁了个好老公。”
昶煦笑笑不语。
丁兆又问:“这个月你们打算去哪里?”
“云鹤。”昶煦莞尔一笑,说,“我要带他回娘家了。”
她曾经也带过一个人回云鹤。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江册并非她的良人。
仍记得当时赵院长说过那样一句话——“还以为你会和他一起回来”。
他。
不言而喻的是指席单。
昶煦问赵院长:“为什么会这样以为?”
赵院长淡淡一笑:“总觉得他很爱你。”
回想起那次的对话,昶煦又觉得命运弄人,又或者是她深陷其中所以看不透席单的真心。
把这个片段当做笑话讲给席单听,席单却说:“这就是你啊,一旦爱了就会全心全意。”
她从来都是这样,只要爱了就会付诸百分之一百的真心,是固执,也是倔强。
可对席单而言,那不过是昶煦罢了。
再一次和席单一起踏上云鹤这座城市,昶煦的记忆赫然倒退二十年。
从来没想过,那个人会是他。
书屋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书屋,只是身边的人依旧是他。
昶煦牵着他的手推开那扇久经风霜的木门,吱呀呀一声,仿佛听见有木槌敲响回忆的波频。
“我后来都不太敢来这里。”
“为什么?”
“因为只要到了这里,总会忍不住和先生谈起关于你。”
她似乎拥有太多关于他的回忆,而那些回忆里却没有他的身影。
席单,你知道吗?
假如从一开始我没有脱口而出席单钰先生而是问你叫什么名字,也许我就没有那么大的遗憾了。
遗憾在我没有第一时间开口问你的名字。
可是,你还是让我找到了你。
夜风灌进窗台,昶煦窝在摇椅里眺望星辰,古典安静的侧脸在月色下愈发柔和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