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要爱她。
只是这份爱。
无人认同。
作者有话要说:2022年2月22日更新听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特别到让人想安静的看一眼被云层遮住的月色
第14章 家人的错觉
沉默。
沉默到让路人误以为他们不过是两位拼桌的客人,疏离中带着点欠缺了解对方的局促。
就连昶煦看向他的目光都开始变得陌生起来。
让她失望的是,他居然真的可以不要,那才刚刚成真的美梦和美好。
离开前,昶煦不甘心的问:“对你来说我究竟是谁?是昶煦还是你父亲撞死那对夫妻的女儿?”
没有人真的可以做到不去在乎流言蜚语,就像是江册无法不去在乎他的父亲撞死了她的生父和生母。
可是,可是,可是——
“法律又没有规定你不能娶我,你凭什么放弃我?”
凭什么要懦弱的放弃她?
凭什么都不肯要她?
凭什么!江册!你凭什么!
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她刚好走到巷子尽头,整个身子一虚,急忙扶着掉灰的墙壁,那些强撑着的坚强在这一刻瓦解。按住痛到无法呼吸的心脏,呜咽声和抽泣声夹在混杂的噪音里,隐隐约约。
是该死的尊严不允许她发声吗?
不,不是。
是她伤心到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更何况是发声呢。
为什么都不肯要她呢!
从那三对养父养母开始,一直到江册。
为什么就是不肯要她!
那咆哮声简直快要冲破她的胸膛奔向天际。
“姑娘,你没事吧?”年迈的老奶奶观察昶煦有半分钟的样子,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
看着视线里模糊而又陌生的老人面孔,昶煦吸了吸鼻子,艰难的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来:“是我不够好吗?”
所以他们都不要我吗?
老奶奶并未听清她说了些什么,只是从她悲伤的神情看见了心碎,所以她张开双臂,给了昶煦一个温暖的怀抱。
粗糙而苍老的手掌在昶煦的背后轻轻的抚摸着。
如同慈祥的奶奶安抚孙女那般轻柔。
巷子的风,总是那样不疾不徐,拂过有些历史的老房子。
沿着它走到尽头,右转,会看见一家门面在这条巷子里称得上绝对精品的奶茶店。
店内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而显眼的却始终只有一个。
做好冻柠茶,店员半个身探出吧台,大声喊了句:“谁的冻柠茶,过来取一下!”
江册在喊声中回过思绪,动了动僵硬的眼眸,继而缓慢起身,并没有去取冻柠茶,而是失魂落魄地转身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就让那杯冻柠茶放在橱窗挂上待人认领的告示牌吧。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
他们。
终究是背道而驰了。
没有一个人的爱是错误的。
只是相爱的两个人没有达成方向一致的共识。
就像是没有一场暗恋是无辜的。
总会有人在服役。
然而他们对感情认知的误差就像是烘豆师和咖啡师对咖啡稳定性的理解差异。
于咖啡师而言,更具稳定性的是日晒豆。
而对烘豆师而言,更具稳定性的是水洗豆。
为何会有如此截然不同的观点。
原因是咖啡师和烘豆师对稳定的理解不同。
咖啡师:水洗处理法保留了豆子更多的风味,所以萃取出来的物质更多,不稳定性更大。就像是均质形核,看似非常理想,但在熔点温度以上,却非常不稳定。
烘豆师:水洗处理法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浮在水面的瑕疵豆去除,发酵时间比日晒短,风味上不易出现杂味,因此能呈现出干净无暇的味道。就像是感情世界,非黑即白,却未料复杂难堪。
看上去他们都偏执一词,可事实上咖啡师认知里的稳定和烘豆师认知里的稳定完全是两个概念。
咖啡师强调的是冲煮稳定性,而烘豆师在解释豆子稳定性。
他们都没错,错的是豆子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视野,让他们开展这个话题。就像是爱情,不应该来到昶煦和江册的眼前,让他们去尝尽这里面的辛酸苦辣。
伫立在无人问津的深巷,席单的眼底只有昶煦虚弱无力的背影和撕心裂肺的挽回。
他比谁都清楚,只要江册从背后轻轻的抱她一下,她就会再次飞蛾扑火。
因为那是昶煦啊,比任何人都贪恋仅存的那点温热的昶煦。
当然,除了他的热度以外。
在有些久的将来,他们有过那样的一则对话——
“你总是对我表现出毫不掩饰的敌意。”
“因为我不能爱你。”
“为什么?”
“对我来说,你是未知的伤害。”
后来她解释——
“伤害是指一旦我失去了你,我就再也没有去爱的这个能力了。”
“席单,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我感受到家人这个名词的人。”
其实在很早之前她就已经给他定义过他是家人这种关系类别。
在江城。
她说:“你总是可以把我和外公毫无缝隙的联系起来,让我有种你是家人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