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卫荆看她一眼,笑着点点头,“这还是多亏了阿然……他是秋寄的福星,一直都是这样的……每次他出现,秋寄一些莫名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真是不知道为什么。”
白萝一听,感觉有点怪异,半晌领悟过来,怒视卫荆,脱口而出:“秋寄想干什么?!非然是我的!”
卫荆顿时喷了,眼角抽搐了一下,哈哈大笑不止。
白萝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默默捂脸,很是羞赧。
“咳咳你放心吧……放心哈哈哈……非然当然是你的……就是你一个人的!”卫荆笑了很久,好不容易停下笑,说道。
白萝脸蛋很热,只觉得自己没法见人了。
“咳,别笑了别笑了……你还没告诉我,他……呃,为什么不愿意上药呢。”白萝嚅嗫,伸手戳了戳卫荆。
卫荆的笑容蓦地停下,僵住了。
白萝只觉得心里又突了一下。
半晌,卫荆才长叹一声,道:“这和他小时候的那些经历有关……”
白萝怔住。
卫荆扫她一眼,又道:“咱们前面就到了。这些事儿……还是得他自己和你说才行。我只能说,大概如今也只有你,才能说服他乖乖上药了……”
末了,又一脸正色严肃地补充道:“还有,不论如何,白姑娘,请好好待他。”
白萝一怔,又想起往日七叔七婶对非然的怪异紧张,对她的再三嘱咐,以及非然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痕……心下不由得一紧,浮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非然他,到底有着一个怎么样的年少?
***
马车在太子府后门停了下来。
白萝一下马车,便看到了秋寄一脸凝重地等在门口。
她觉得惊诧,可惊诧之余,却又有些怪异的意料之中。
尤其是不经意间,再一次看到秋寄的侧脸之后,白萝只觉得心下一震,很多事明白过来,同时又有很多新的疑问产生。
“白姑娘,你来了。”秋寄一见到白萝,紧紧皱着的眉头就蓦地松了些。
“秋公子……不,太子殿下,”白萝跑向他,着急道,“非然呢?他怎么样了?”
“……姑娘还是如往常一样唤我秋大哥吧。阿然他……还是不肯上药,如今正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让人靠近。”秋寄的眉又紧了紧,长叹了一声,脸上尽是复杂的神色。
“简直胡闹!秋大哥快带我去!”白萝气得跺脚,越过秋寄就往屋子里跑,又气又担心。
秋寄和卫荆对视一眼:“你告诉她了吗?”
卫荆苦笑:“我可不敢,这些事他应该是想着自己告诉她的吧……”
秋寄顿了顿,又叹了口气。
“白萝会有办法的,你别担心。”犹豫了一下,卫荆伸手拍拍秋寄的肩,拉着他跟了上去。
秋寄侧头看他略带别捏的模样,心里的沉重压抑消散不少。
突然脚步一顿,飞快地转过他的脸,迅速的在他的唇畔印下一吻,秋寄唇角一扬,而后拔腿就溜。
卫荆愣了半晌,反应过来之后脸色通红,咆哮着追了上去:“你这个混蛋——”
居然当众偷袭他!要不要脸啊要不要脸啊!他不要脸自己还要的啊!
王府的下人们见怪不怪,俱是捂嘴偷笑。
卫荆见了脸色更红,捶胸顿足,捂脸怒吼:“老子就不该瞎做好人关心你个王八蛋!”
***
顺着下人们的指路,白萝很快找到了非然呆着的房间。推门进去的时候,她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空旷雅致却凌乱的房间,地上点滴斑驳的血迹,以及……蜷缩在某个角落发呆的非然。
在进门之前,白萝以及有心里准备了,可是看到非然的那刹那,她还是心口一颤,眼泪险些滚出眼眶。
非然对于开门进屋的人完全没有反应,他呆呆地坐在角落里,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皱着眉,脸色煞白,不动不语,却是满脸的痛苦与愤恨。他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染红了白衣,看起来触目惊心。
“非然!非然……”白萝再也忍不住,拔腿冲进屋子,一把抱住了地上的非然,“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萝卜?”半晌,他才恍惚睁眼,将浑噩的视线落在了白萝的身上,苍白的唇动了动,低哑干涩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是我!是我!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要不然我会生气的!”白萝见他神智还是清醒的,心下一喜,连忙捧住他的脸询问。
非然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他猛地闭了闭眼,静静地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熟悉的温度。
“……我……我没事,你不要哭……”手背上灼热的液体几乎烫伤他的心,非然心下猛地一颤,觉得自己完全冰冷的心在渐渐回温。
她对自己,竟然这样重要了吗?重要到仅仅只是出现和存在,就足以让自己从那冰天雪地中回过神,重新有了再走出来的力气……
非然怔怔的,心里模糊地想。
白萝这才发现自己哭了,她咬唇,抱住他:“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他垂眸,觉得自己胸腔里的心脏开始正在一下下地恢复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