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阿浓转头好笑地看着她,“已经晚了。”
沈鸳摸了摸鼻子,在楚东篱父女俩如出一辙的委屈目光里干笑了一声:“回家,这就回家。”
不就是借着小翠儿成亲的事情在外头玩了一天没回家么,至于这么幽怨么!
“变了,球球,你娘变了。”雌雄莫辩的美丽青年对着肉嘟嘟跟个球似的闺女叹道。
球球刚满周岁,还不大能听得懂自家老爹话中的意思,只歪着脑袋含糊地学道:“骗!骗!”
楚东篱纠正:“是变。”
“骗!”
“也是,她确实骗了咱,明明说一天就回家的,结果这都一天半了。”
沈鸳:“……”
阿浓绷不住笑出了声,问一旁和楚东篱一起来的秦时:“前头酒宴结束了?团团呢?”
以养伤为由在朝中领了个闲职,这一年半来几乎天天都能抱着媳妇儿睡觉的秦将军心情不错地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小家伙正跟他小叔在外头的院子里边玩边等你,走吧,天色不早了。”
阿浓点头,刚要应好,突然有一宫中内侍匆匆而来:“皇上有令,请定国侯即刻进宫商议要事!”
☆、第123章
秦时已经很久没有受到孟怀传召了,因他的主动退让, 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君臣二人并没有太多机会见面,因此这内侍的突然出现让在场几人都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这大晚上的, 公公可知皇上宣秦将军进宫所为何事?”
问话的是楚东篱, 他是楚皇后的同胞兄长, 新朝建立之初便得封为庆阳侯, 虽说封侯之后也一直醉心经商而无心朝堂, 可在孟怀面前却算是比较得脸的人, 因此那内侍并不敢怠慢, 忙恭敬地答道:“禀侯爷,具体为何小的也不知,听着似是与北方那头的战事有些关系。”
“原来如此。”楚东篱目光微动,转头对秦时道, “那你快去吧, 我会派人送他们回家的。”
秦时点头, 见阿浓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透出了些许凝重,不由微微一笑, 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以做安抚:“我很快就回来。”
他的眼底幽深沉稳, 波澜不惊,并不见半点惊讶之色,显然心里对此事早已有数,阿浓长睫微垂,微微提起的心重新放了下来。
旁人不知道,她却知道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并非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孟怀不可能彻底放下对他的忌惮,他自然也不会真的让自己失去自保能力。
不过,听说北戎虽是个小国,但他们兵强马壮,能征善战,又有江北余孽提供的武器钱财支持,并不好对付,孟怀这般着急地宣秦时进宫,莫不是战况不好,欲重新启用于他?
***
阿浓没有猜错,最近北戎新来了十分厉害的统帅,短短两个月就带着北戎大军接连攻下了大丰边疆三座城池,情况十分危急。而朝中大将虽然不少,但在这等情况下没有比秦时更好的人选,再加上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秦时一直安分守己,行事低调,孟怀瞧着舒坦,心中芥蒂多少消了一些,因此稍一思索后还是将这事儿交给了他。
秦时推拒不得,只得应下,并于翌日清早就匆匆启程,整装出发了。
临行前,阿浓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还未显怀的腹部,轻声说道:“早些回来。”
秦时重重亲了她一口,又俯身亲了亲她的肚子:“我会在孩儿出生前带着将士们凯旋而归。”
阿浓努力咽下心头的不舍,微微笑了起来:“我信你。”
秦时给了她一个深吻,没有再说话,但他用行动汇报了她的信任——半年后,阿浓临产前的半个月,不知用什么办法彻底打怕了北戎,使得他们终于甘愿俯首称臣的定国侯大胜而归。
阿浓心中欢喜的同时也有些担忧,秦时又立大功,孟怀心里会不会再添忌惮?
“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刚从宫里得赏赐回来的秦时抱着她边亲边安抚道。
换做以前,秦时已经这样说,阿浓就不会再问了,但想着三个月前发生的那件事,她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想了想,阿浓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三个月前皇上被新纳不久的美人刺伤,此后性子就变得与从前有些不同了,尤其是多疑这一点……不管怎么样,你多加小心。”
虽然过去半年一直远在江北,忙于打仗,但这事儿秦时也是知道的,因为那美人是江北余孽,且孟怀为此事发落了不少相关人等,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嗯,都听你的。”秦时轻抚着她圆滚滚的肚子,眼底一片柔软,他不愿她再为这些事情费心,便低头亲了亲她的肚子,转移话题道,“我闺女什么时候会出来?”
“再有十几天吧……”阿浓回神,有些好笑,“你怎么知道是闺女?没准儿还是个男孩儿呢。”
秦时挑眉:“我不管,我就要女儿。”
阿浓好笑又无语地看着他:“还我不管,怎地和团团似的……”
团团两岁,已经会说话了,最近不知从哪儿学了这句“我不管”,时不时就要乱用一下,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秦时回来得晚,团团已经睡着了。听完阿浓的解释,他探头看了看床里头正打着小呼噜的儿子,颇为得意地低笑了一声:“瞧瞧,这就是我们父子之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