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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丽堂皇的大厅中,悠扬曼妙的古典乐曲缓缓演奏着,华灯初上,衣香鬓影,熙熙攘攘的交谈中,时不时夹杂着高脚杯清脆的碰撞声。
    这里聚集的,都是各行各业的名流人士。
    沉念曦早已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大型宴会了,面对眼前流光溢彩的景象,她并不会感到局促不安,亦或是惊讶赞叹。
    今日,她穿着一身白色纱裙晚礼服,典雅而不失少女的明亮,举止大方的跟随在林曦身后。
    只是每走几步,林曦遇到认识的人都会停下来热情的打招呼,甚至还得相互寒暄几句。
    沉念曦跟着她一路走走停停,同时也紧随其后向人问好,和林曦交谈的那些人,她没太多兴趣关注,问完好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她不免有些乏味,四处张望着,突然有一个声音令她惊醒。
    沉念曦一抬头,任远端着一杯红酒缓步行来,彬彬有礼的问候道:
    “久仰林总大名,今日幸会得见,何乐如之。”
    林曦不卑不亢,客气回复道:“任总过谦了。”
    而后,任远的目光轻轻落在她身上,浅笑道:
    “你好呀!沉念曦小朋友。”
    沉念曦怔了怔,一声不吭,她蹙着眉头疑惑不解的又看向身边的林曦。
    今天特意带她一起来,就是来见任远的么?
    林曦没有表现出任何态度,只是沉吟道:“向任总问好。”
    虽然不知道林曦为何这么做,但沉念曦还是面无表情,十分不情愿说道:“任总好。”
    任远听了微微颔首,温和的说道:“不必如此生分,你可以叫我叔叔。”
    沉念曦默默不语,她不想这样称呼对方,他们之间本来就生分。
    她注视着任远,这时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挽着一个身穿蓝色礼服的女人,很是年轻漂亮,女人的目光里满是爱慕,尽数落在任远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老婆?如果是的话,那他老婆心还真大,沉念曦内心默默吐槽道。
    交流顿时陷入僵局,还是林曦打断了这一局面,她叮嘱一句说道:“我和你任叔叔有一些话要谈,你自己随处转转。”
    沉念曦如释重负的点点头,而后迅速混入人群中。
    她漫无目的逛着,突然觉得有些饿了,于是走到餐桌前打算拿一份黑松露慕斯蛋糕吃。
    谁知道她正拿到手,一个小男孩突然冒出来抢过蛋糕。
    “这么多蛋糕,你干嘛要抢我的?”沉念曦感到莫名其妙。
    小男孩一手背在背后,昂首挺胸,显出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姿态,他指了指整个大厅,居高临下说道:
    “整个大厅,整座酒店都是我家的,我想要拿哪个蛋糕就拿哪个,你管不着。这是我家的地盘,所以我说了算。”
    “你这样很没礼貌,知道吗?”
    她被气笑了,谁家熊孩子搁她面前摆谱呢?父母没好好教他吗?
    “你父母是谁呀?”
    小男孩很不屑的“哼”了一声,
    “我爸是任远,我是任氏集团的太子爷。”
    他看着沉念曦,眼神似乎在说:怕了吧?还不赶快识相一点?
    沉念曦不由得冷笑一声,并没有搭理这个熊孩子,忽视性的走开了。
    她去到另一处,随手拿了一杯饮料喝,一抬头,正瞧见林曦和任远站在二楼的行廊上。
    沉念曦很想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于是悄然迈步上了二楼。
    ……
    二楼的行廊上,林曦微微摇晃着手中的红酒,语气淡淡的问道,“怎么突然想着回来了?”
    任远垂眸,只是薄露笑意:“想着回来见你。”
    林曦垂着眼眸,不为所动。这样的话,当年可是听过太多了。这些年她久经商场厮杀,不可能分辨不出什么话是真,什么话是假。
    两人一来一往的闲聊了几句,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声,紧接着又听见人们稀稀朗朗的议论着。
    ……
    “贱人!竟然勾引我老公勾引到这里来了!”
    楼下,任夫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拿起一瓶开过的红酒,二话不说浇在身穿蓝色礼服的女人头上。
    “是任总亲自带我来的,怎么样?”
    那女人抹了一把脸上的红酒,也不甘示弱,扬手要夺过红酒瓶。
    两人撕扯中,红酒瓶打碎在了地上。
    一时间,伴随着对骂声,议论声,楼下彻底沸腾了起来,大家都围在一旁看戏。
    沉念曦也不自觉的被这场争吵吸引了。
    ……
    林曦冷冷的瞥了一眼楼下这场可笑的争吵,心如止水,她完全不会同情任何一个人,甚至心中还有一些幸灾乐祸。
    以她如今的地位和成就,是绝对看不上像任夫人这种终日无所事事的富家太太的,甚至还有些蔑视。
    她的态度很显然,即使那两个女人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也不过徒增一场趣事,她乐见其成。
    “是你说什么都不求,只想要见女儿一面。”
    林曦晃了晃手中的红酒,冷言道:“要早知道今天有这出戏,我就不带她来了。”
    而任远垂眸,淡定自若的看着楼下的争吵,像是一个看戏的局外人,仿佛始作俑者不是他本人。
    “治家无方,见笑了。”任远歉意的说道。
    “那她呢?”
    任远知道她指蓝色礼服的女人,又笑言道,
    “逢场作戏。”
    林曦冷冷的讽笑道:“当初你‘万般求全’换来的这场婚姻,可还真是不幸啊?”
    “是啊!我的婚姻就是如此的不幸……”他无比赞同的点头,故作自怜般的苦笑一声。
    “不像你和以安,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这些年来,他为你做了许多,不曾有丝毫怨言。”
    林曦原本淡然的神情凝固在脸上。
    一时间,两人相视,针锋而对,似乎都想从彼此眼底知道些什么。
    须臾,任远移开目光,看向半空,自顾自的叹道:“其实我很怀念当年的时光,那时候我们叁个人都还年轻,也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无忧无虑的,多好?不像现在——”
    他不好形容他们叁个现在的关系,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曦并无太多感触,当年的结局对于她而言,并不美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安总归是我们的朋友。”任远漫步的来回走着,走到林曦身边。
    “难道你对他,就没有一丝情义吗?”
    林曦注视着任远,目光复杂,她不想绕太多弯,随即说出了真实想法,
    “这些年来,是我对不起他。不过我已经想清楚了,不会继续耽误他太久时间,等女儿高叁毕业了,我会和他离婚。”
    而后她又冷言:
    “我不希望你和女儿相认,过了今天之后,你就不要再见她了。”
    ……
    沉念曦悄悄躲在行廊的拐角处,若有所思。
    这场对话她只听了后半段,尤其听清楚了林曦打算要和沉以安离婚的事情。
    她顿时感到很沉重,纵然心中有千万般不舍沉以安,但他们之间的事,如何决定,似乎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抬头一看,又是任远。
    “沉念曦,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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