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沅的手,缓缓抚上他的肩,然后便是他的脖颈,她用力抓住,凑近他的耳边,恶狠狠道:“你说,如果朕就这么掐死你,该多好?”
牧子期倒是没反抗,只是笑吟吟道:“如若陛下有气,那便直接掐死臣吧。”
朝沅更气了,她手下接着用力,一度看到牧子期难受了,也没停手。
“你以为朕不敢吗?”朝沅阴狠道。
屏风后的司墨听到动静,也是一慌,他提醒道:“主子,莫要冲动。”
朝沅这才松开了他,她轻哼一声:“你该感谢你这些朋友们,古意司墨邵奕,各个都为你求了情,连你那个弟弟,都知道为你这狗哥哥,说上几句好话。”
其他人牧子期倒是不意外,听到赵玉为他求情,他倒是笑了:“难为赵玉了,竟然还舍得开口。”
朝沅伸手试了试水温,这才软下声音来,问他:“要不要放点凉水,烫吗?”
牧子期双眸含水,摇了摇头:“不烫,这还是陛下第一次,亲自侍奉我沐浴,臣很欢喜。”
朝沅长叹了一声,她这一次倒是认真了,仔细帮他擦着身子,而牧子期心神意动,拽住了朝沅的手道:“陛下,陪我一起洗可好?”
“不洗,你这王府都没有我换洗的衣服,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好?”
听到这话,牧子期也有些吃味,他道:“王府的水能让你着凉,将军府的便不会了?”
朝沅轻呵了一声:“是啊,将军府的舒服极了,齐霄也很尽心。朕还想着,等事情了了,要不要把齐霄带回神都,这样的妙人,若是入了我神域的后宫,全天下的女人,都会羡慕朕吧?尤其是是魔月国的女帝,也是肖想了齐霄数年,消息若是传到了魔月,她还不知道要如何发疯呢。”
牧子期闻言一笑,无奈道:“为了不让魔月和神域生出嫌隙,您也不会如此做。再者,这仁国还需要齐霄守阵,才能保几十年安稳。而且陛下,也不喜欢那齐霄,不必为难自己,非要将人带回去。”
朝沅傲娇道:“你怎知我不喜欢?我可是喜欢得不得了。”
“这么喜欢,这些日子有那么多机会,也不见宠幸于他,要知道,齐大将军爱慕您已久,若是您给他一点甜头,他早就找不到北了,也不至于终日郁郁寡欢。”
朝沅见他完全知晓自己的心意,这会儿便更生气了。
她将长巾丢进了水里,冷声道:“洗得差不多了就滚出来。”
牧子期连声称是,这才从浴桶里缓缓站起,然后拿下屏风上的长巾,仔细擦拭了之后,才当着朝沅的面,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了起来。
朝沅甚至觉得,他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她见不得这种场景,还故意做出这番姿态,故意勾丨引于她。
朝沅下意识摸了摸小腹,想起这肚子里的孩子,倒是收下了心里那点旖旎的心思,别过头,瘫在他榻上休息了。
她一边闭着眼靠在床榻,一边问:“你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牧子期道:“逼宫之后,我自然会回到陛下身边。”
朝沅算了算时间,拧眉道:“那也太久了。”
牧子期低低笑了一声,坐在她身侧道:“陛下等不及了?”
朝沅脸色变了变,道:“倒也没有,朕也没有那么心急。朕就是怕你,王府的逍遥日子过惯了,不愿意回到朕身边了。”
她莫名说了实话,心里有些懊恼,便赶紧拿话找补:“朕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自己宠幸过的郎君流落在外,你若是不听话,朕哪怕是将你这双腿打折了,也要拖回神都去。”
牧子期笑得更加肆意了,他真的太爱朝沅这副嘴硬心软的样子了。
“好好好,若是臣不听话,陛下便把臣的腿打折。”
“别再自称臣了,朕不喜欢这个自称。”朝沅白他一眼道。
牧子期故作伤心,他抓起朝沅的手,一边轻吻着,一边委屈道:“怎么?臣不过是几日没回到陛下身边,陛下便要废了臣的官位吗?”
朝沅轻笑:“那你官衔不过是虚的,你有这么在乎吗?”
他忙道:“当然在乎了,哪怕是虚的,臣也是摘星台的监正,明面上,还要大过统管六宫的邵奕一头呢。”
朝沅这才笑了,她没有意识到,她的语气是藏不住的欣喜:“那可不行,你怎么能大过邵奕一头。看来朕当初封官的时候,这个便有误,必须得改。”
“那陛下赏赐臣别的官做做?”他笑问。
朝沅倒是认真想了想,她伸出手,抚住了牧子期的脸道:“你以后,便自称臣君吧。”
牧子期微微诧异,他挑眉道:“看来,陛下把空贵君留在仁国,再回朝的,便是新的空贵君了吧?”
朝沅狠狠拍了他一下,冷道:“你真是愚笨,空贵君已经病死在扬州了。”
牧子期闻言笑了,他满心欢喜道:“那看来,臣君再回宫,便是牧贵君了吧?”
朝沅冷睨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真是个没骨气的,想破天去,也只想做贵君。”
牧子期这才怔住,他颤声道:“难不成……”
朝沅伸出手,摩挲着他的脸。本以为,这一辈子,她不会再为男人如此卑微。
可是牧子期,终究打破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