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霄忍不住反问:“那十三殿下,也是大好男儿,你都不觉得是罪过。怎么到了我这里,便觉得是罪过了?”
朝沅一时沉下了脸色,显然不想提牧子期这个人。
齐霄也不自讨没趣,反而是道:“我就在这里,替你守着仁国这方寸之地。我在,你大可放心。不过朝沅,若有哪日你后悔了,可别忘了来接我。我这一生,都会等你。”
下晌,齐霄与朝沅制定了非常详尽的计划,除了齐霄手底下的精兵之外,朝沅在神域边城的二十万大军,也随时等候调令。
除此之外,神域这些年在仁国的密探,也已经全面启动。
眼下,朝沅将所有的密探调令,都交予齐霄一人之手。
朝沅将玉牌放入他手中之时,还笑着道:“我可是将老底都压在你手上了。”
“你如此信任我,我必然不会叫你失望。”齐霄郑重道。
齐霄得亲自回去调兵,边境将士只肯听齐霄的调令。他离开将军府之后,整个将军府陷入了沉寂。
而当晚,已有两拨仁国皇宫的密探,夜探将军府。
朝沅晚间没睡,六觅和影卫都相继来报。
朝沅沉下脸道:“看来这仁国老皇帝,并不完全信任齐霄。他将齐霄调走,就是为了来探我们的虚实。”
七夏道:“刚刚来了两拨人,我与他交手之后,人已经撤下了。咱们的影卫都是专业训练过的。怕是瞒不住仁国的探子。陛下,接下来我们当如何?”
“按兵不动,让影卫都撤下来,隐匿在将军府中。齐霄一来一回,顶多八个时辰,若无确切证据,仁国老皇帝可不敢围攻将军府。”
六觅拧眉:“可是陛下,这样太危险了。您是万金之躯,万一身份暴露,单凭那几个影卫和我们,如何能抵挡得住仁国禁卫军?”
朝沅沉下心来,盯着六觅和七夏道:“凡事不要往最坏处想,我的身份不会暴露。神域女帝如今怕是已经到了扬州。朝晖代我前去,他自有分寸。”
朝晖和朝沅长得极像,若是朝晖扮起女装来,自然可以假乱真。
那么在仁国的这一位,必不可能是神域女帝。
六觅见朝沅如此镇定,她倒是也缓缓安静下来。而之后这漫漫长夜,朝沅都没敢合眼。
好在,仁国的密探,再没有探过这将军府。
齐霄是次日上晌回来的,他一路未停,不敢耽搁。
朝沅还留在将军府,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回府之后,齐霄先去看了朝沅,却听六觅道:“主子昨晚一夜未睡,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六觅将昨晚惊险之事与齐霄说完之后,齐霄点头道:“方才我回府之后,手下已经同我报备过此事了。不要紧,你的主子如今是我将军府的军师,哪怕是老皇帝怀疑她的身份,也不敢妄动我将军府。”
说完,齐霄又吩咐了下人几句,之后便换了朝服,入宫觐见。
只是他再次回来,却给朝沅带了另外一个消息。
这消息在齐霄看来无足轻重,可在朝沅眼里,却是痛入骨髓。
齐霄说,仁国老皇帝已经选定丞相之女为十三殿下的正妻,赐婚的圣旨已下,良辰已定,如今宫中都在忙这事,下个月十六,便是婚期。
朝沅双拳紧握,冷声问:“他答应了?”
齐霄道:“未听说过十三殿下拒绝,不过我今日入宫,陛下已有意立十三殿下为储君。若是太子不行,便要立贤立能。只是十三殿下无论是母妃家世背景,还是他的年岁,怕是都不能服众,故而,陛下要我支持于他。”
朝沅轻呵一声:“你们老陛下,还真是一位慈父啊。”
齐霄也跟着笑了,他还拿出了牧子期幼年的文章,递给了朝沅。
齐霄笑称:“听闻,这是十三殿下九岁时写的文章,颇有大才。自那时起,我们陛下便看好了他。”
朝沅懒洋洋的接过,只一眼,她便道:“这可不是他的字迹。”
齐霄点头:“这是宫人誊抄的,十三殿下当时的那一版,已经被我们陛下装裱了起来,挂在御书房了。”
朝沅再细看那文中的字句,小小年纪,确实见识深远。
其实不用看这个,朝沅也知道牧子期是个有大才的人。
朝沅自打与他相识,还不知道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哦,对了,他说自己不会跳舞。可他后来为了夺宠,也为朝沅学过,那舞姿虽不如赵玉,可那身段已然胜了。
朝沅前世与牧子期并无仇怨,元鹤轩当初逼宫之时,朝沅已经早早将牧子期打发到了别院。
朝沅当时,也只是想同元鹤轩证明,她心中唯有他一人。所以,她不想其他男人在后宫中,给他们两人添堵。
朝沅想起前尘往事,不禁又想起一桩。当初牧子期离宫之时,还呈上了一封信。朝沅当时连看都没看,便丢进了御书房的暗格里。
如今想来,朝沅倒是有些后悔。那信,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上一世,牧子期到底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呢?这或许,成了永远的谜团。
齐霄见朝沅面色不豫,便劝道:“哎呀,这般脸色作甚?我看你这样,我也跟着心疼。若不然就这样,你若是真心喜欢他,等到咱们事成,我将人给你抢回来。等不到他大婚,这事早就成了。他若到那个时候还敢娶丞相之女,我便将人打晕了,让你囚他一辈子。到时候,再倔的爷们,他也得听话。再不济,给他喂点你们神域的神药。反正我看这人也不太顶事,伺候你那么久了,也不见你肚子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