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三次的贵族女性,即便是王室公主,也只能在光明女神的照耀下,在修道院里平静地度过余生吧!”
“是啊!她的订婚对象不是国王就是皇帝。任何一个正常女人都不会在见过雄鹰的风姿后,还能接受平凡无奇的鸟雀。”
“行了,你们同情的对象可是一位富可敌国的公主。自己的日子都还没过清楚呢!居然有空操心起别人的未来。”
…………
……
跟在玛丽安娜身边的阿比盖尔在听了两天的风言风语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关上门,质问起自己的女主人:“你就任由那些长了六张嘴的麻雀在宫廷里议论你的丑事。”
面对阿比盖尔的怒气,玛丽安娜斜靠在柔软的躺椅上,对着阳光缠起一条色泽莹润的项链,任由流光溢彩的珍珠在骨节间滑过美丽的瞬影。
“好看吗?”玛丽安娜将珍珠项链展示在阿比盖尔面前。
原本怒气冲冲的阿比盖尔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恼羞成怒道:“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我不是聋子,你吼得那么大声,我就是想无视你,我的耳朵也不允许我那么做。”玛丽安娜将珍珠项链随手甩给阿比盖尔,摆出一副懒洋洋的姿态:“这是小皇帝今天送来的东西。你难道没发现那些麻雀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越大,小皇帝就越心虚吗?”
玛丽安娜说到这儿,还露出一抹辛辣味十足的讽刺笑容:“反正都要被退婚了,名声至于现在的我而言,无疑最没用的东西。让那群叽叽喳喳的麻雀们讽刺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从降低损失的角度来看,我反倒希望她们能在小皇帝的耳边多叫几声,最好是让好面子的小皇帝‘内疚’到辗转反侧,昼夜难眠。”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日子,但是阿比盖尔却能从玛丽安娜的话语中,听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制止那些流言蜚语,而是尽可能地助长它们。”玛丽安娜知道那些野心勃勃的男人都不会在足够的利益前,坚持名为“信守承诺”的优良美德,所以在得到奥布斯达的使者已经跟皇帝会面的消息后,她就将其散播了出去,以便她能在之后的补偿谈判里狮子大开口,让背刺她的奥丁皇帝和奥布斯达国王都肉痛一把。
“我的好伯父和小皇帝打定主意要让我主动解除婚约,那我也不能白白吃亏,不是吗?”玛丽安娜又挑出一枚小皇帝刚刚送来的戒指,对着阳光打量着金色珍珠所散发出的奢侈光泽:“退婚是一定的,让我主动解除婚约也是可以商量的。”
玛丽安娜调整了下戒指的角度,被珍珠反射的光芒刺得眯起了眼睛:“只是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也没犯贱到要上赶着去受委屈。”
“他们不是想得了便宜又卖乖吗?那我就让他们也体会一下被火烤的感觉。”玛丽安娜看向阿比盖尔,眼神里透露出压抑的疯狂与扭曲。
“一想到他们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在舆论的压力下,不得不端出伪君子的面孔,我就兴奋到无以复加。”
玛丽安娜抚摸着滚烫的脸蛋,说话的语气也因兴奋之情,而带了一丝上挑的颤音:“所以说,人类的快乐在一定程度上都是相通。”
“那些叽叽喳喳的麻雀们想看见我崩溃的面容。”
“而我又何尝不想看见小皇帝那努力压制着怒火的憋屈表情?”
第2章
“……你……只是想看见奥丁皇帝无比憋屈的表情?”阿比盖尔觉得自己无法理解玛丽安娜的爽点,毕竟她是被玛丽安娜从火刑架上救下来的未成年女巫,所以在思想上更偏向于黑暗精灵和半兽人的混合体:“按照我们女巫的思维,复仇就应该让他尝尽世间的所有酷刑,在高悬的圣处女里流尽最后一滴血才是。“
玛丽安娜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就连滚烫的脸蛋也跟着冷却了不少。
“你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玛丽安娜装模做样道:“我们是文明人,不能做出过于血腥的报复行为。”
阿比盖尔差点被玛丽安娜的做作姿态给整吐了。哪怕是面对那些矫情的玻璃心贵族们,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不得把昨晚的宵夜都给吐出来:“行了!当着我的面,你就别摆出那副假慈悲的模样。”
直来直往的小女巫顺了顺胸口,提醒自己要是敢当着玛丽安娜的面吐了出来,那么以后的免费宵夜就与她无缘了:“亲爱的主人,我不相信智慧邪恶如您一般的存在,会去看那些该死的,无聊的骑士。”
阿比盖尔觉得那些喜欢骑士的女人,不是脑子有坑,就是上辈子被奴役过,否则不会对抛弃尊严,给人当狗,抱有如此热衷的态度:“报复人就该让他身败名裂,在地狱恶魔的耳边惨叫到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那些宣扬‘我只是丢了一条命,但是他没了爱情’的无聊,真的不是讽刺文学里的最新尝试吗?”
也难怪阿比盖尔的长辈们极少让她人类世界里的通俗文学。
其实玛丽安娜也不喜欢市面上的骑士,但是为了融进贵族小姐们的圈子,她只能逼迫自己看完一本又一本的骑士,然后拉着阿比盖尔跟她一起受难。
“如果条件允许,我也想像你说得那样,将奥丁的小皇帝扯下君王的宝座,看着他跌入泥潭,万人践踏。”玛丽安娜露出白日做梦的表情,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尽是只有梦想的哀怨:“然而我做得到吗?人家是奥丁的皇帝,我还指望从他身上扒下一下肉呢!他要是倒了,我向谁讨要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