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点点头,道:“你去送点人参和雪莲,让曜儿好好养身子。顺便去问问他,柔贞公主这事,他能不能出来和卫侯谈谈,把事情给解决了。”
与此同时,韦皇后出了未央宫,转身对贴身宫女道:“你去东宫,告知太子,说本宫希望他能出面,帮卫侯找到柔贞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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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已停,天色渐亮。
清晨,东宫接连来了两拨人。
曹公公给姜曜传话:“柔贞公主公主这事不能拖了,陛下和娘娘都想请您出面管一管……”
说着说着,曹公公的声音低了下去。
他看到山水屏风后绕出来一人。
姜吟玉慢慢走了出来,一身宫女的衣裳,乌发松松挽就,未施粉黛,肌肤胜雪,眼角有一抹晕开的洇红,好似落过泪。
曹公公做了个礼,识相地退了出去,殿内只留下他二人。
“皇兄。”姜吟玉走近,轻声唤道。
姜曜听到动静,没有应答。
年轻男子坐在榻边,一袭白衣胜雪,眼睛上缠着一层薄薄的白纱,斑驳日光浮动在他的纱布上。
姜吟玉走到他身边,慢慢跪坐下,仰起头看他,眼中有清波流转。
昨晚她愧疚了一夜,辗转难眠。
从小到大,所以只要谁对她有一分好意,她便都记在心头。她极其珍惜,不想让皇兄对她产生芥蒂。
少女锁骨哽动,声音轻轻的:“皇兄,我想要留下来照顾你,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的病会好的。
作为强取豪夺文的男主,身子一定要好。
7、哥哥
秋日的阳光从外入窗,洒在他二人周身,铺上一层明亮的光晕。
姜曜道:“不必留下来照顾。”
姜吟玉蹙眉:“此事归根到底因我而起,若我能在山上躲好一点,或者更机敏一点,皇兄也不必上山找我。”
姜曜不语,没有给她回答。
姜吟玉垂下眼睫,觉得他或许在生自己的气。
寻常人眼睛骤然失明,一时半会恐怕也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他?昨晚他的情绪就很不好。
他没有回话,姜吟玉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男子的声音响起:“三哥,三哥你在吗——”
姜吟玉扭头,透过屏风,看到一道男子的身影朝殿内走来。
曹公公走到那人身侧,道:“六殿下,您等等,太子殿下正在里头喝药。”
“等什么?三哥喝药还要避着我?我俩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
曹公公拦着人,吴怀则绕过屏风,小跑进来,对姜吟玉做口型道:“公主,您先出去避一避,祁王殿下来了,要和太子谈事。”
“六哥来了?”
姜吟玉知道祁王和姜曜一向关系好,可他不是在藩地吗,怎么会一下回皇宫?
此刻也不及多想,姜吟玉赶紧起身,跟着吴怀从屏风另一边绕了出去。
东宫并没有什么宫人,姜吟玉出来后,坐在花丛掩盖的长廊边,静静等着祁王谈完事离开。
她不会回去找父皇认罪,从逃婚那一刻起,她便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东宫人少,那她便扮作宫女,留在皇兄身侧照顾他好了,她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等过上十天半个月,后山上的护卫放松了警惕,再找到机会出宫。
想到这里,她抬起眼,看向着那扇紧闭的殿门,也不知六哥什么时候才能谈完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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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内殿。
祁王从来时得知姜曜双目失明,这会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这次回长安,是皇帝五十大寿,千秋节将至,特地赶回来贺寿。
祁王姜灼和姜曜寒暄了几句,从衣襟里拿出一封信,递到姜曜面前,旋即想到姜曜看不见,收回了手,道:“我这里有一份信,要转交给三哥,是河西兰家托我带给你的。”
“河西兰家?”
“对,就是柔贞公主母妃,兰昭仪的娘家。”
河西兰家,镇守西北,把关河西走廊一带几十年,威望雄厚,是西北不容小觑的一脉势力。
姜曜问:“信上说什么了?”
祁王拆开信件,一目十行扫下来,道:“是关于十四妹的婚事,兰家现在的家主,也就是十四妹的舅舅,听说父皇要将十四妹嫁给卫侯,坚决反对,希望三哥您能在其中转圜一二,将婚事给推了。”
只是西北消息实在不通畅,兰家人恐怕还不知道这桩婚事闹成什么样子了。
少年收回信,抬头看向身边人,三哥,你知道十四妹躲在哪里吗?”
姜曜接过信,语调平常:“我与她不熟。”
“也是。”
少年将信扔到一边桌上,双手放到脑后,自在地靠在圈椅上,“说起十四妹,我还记得她小时候特别黏你呢。”
“那个时候,她也才五岁大吧,听说三哥你要被玄寂大师带去寺庙住,哭着跟在你后面跑,让你带她一起走,抱着你怎么都不肯松手,后来几个嬷嬷去拉她,才将她从你腿上扯下来。”
姜曜自然记得,对姜吟玉记忆最深刻的便是此事。
祁王打趣道:“我要是十四妹,仗着小时候那点交情,也要来东宫求你收留,反正三哥你肯定会搭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