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女水手长带领着住进博诺瓦隔壁的客房,趁着博诺瓦不在,你拉着水手长打听起情报来——主要是关于博诺瓦的。
“他啊……他是一位天使,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眷者。”水手长也摇头,她也只知道这么丁点。“船长叫我们少靠近他。”
天使……
“那他有妻子吗?”你这个问题实在不够礼貌,于是你摆出少女羞羞答答的表情补充。“他实在太英俊了……”
“没有,但是你最好不要对他心动,比起女人,他更喜欢祷告。”水手长撇了撇嘴,看你的目光是有点没救的怜悯,但她转而露出女人都懂的表情。“不过你要想和他上床的话,可以去问问,因蒂斯男人嘛——你懂得。”
打扰了……不愧是海盗,她比你想得还要豪放。
老实说,你并不觉得自己能让一位虔诚的地上天使心动,那些花招对付一下伦纳德和克莱恩那样的同龄人还可以,对付一位天使就实在不够看了。sêγùsんù.cóм(seyushu.com)
细水长流的planB肯定没法用,这个时候或许照着水手长说的做法来一次快速通关的planA会更好一些。
但这都不是你现在要思考的事,酒劲还在,晕船的飘忽也在,你在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一觉睡到下船那一天。
你在谢过水手长之后,就扑到床上进行一个大觉的睡。至于那些计划,你毫不犹豫地也归类为“以后再说”。
……
你是被海盗高昂的歌声吵醒的,他们扯着嗓子引吭高歌,唱得像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天就要把浑身的热情燃尽。你仔细分辨,听到了好几门语言。
头还是疼。
你分辨了一会儿就不再进行这项需要耗费脑力的活动,宿醉的后遗症是过了,现在的头疼多半源于晕船,但已经比早晨刚醒来那时要好得多。
简单活动了一下散装的四肢,你往地上戳去,天旋地转的虚浮感让你从你的门口晃悠到博诺瓦的门口,先敲响门的都是你没站稳撞上去的身体。
博诺瓦并不意外你的到来,他神色如常地把你请进屋坐下,这时你才发现,他的房间内一点“生气”都没有,好像他从入住以来就没有动过任何东西,包括床上的褶皱——那还是你早些时候躺出来的。
“黎明号”在海上起起伏伏,你的脑浆也晃晃悠悠,你试图从毛线团一般的思维中抓住开启话题的线头。你的视线游移,从他的栗发再到他英俊深邃的脸庞上,不愧是天使,他的皮肤真好啊,没有任何闭口痤疮,毛孔也细到几乎看不见——停,不是来谈planA的吗?怎么研究起他的皮肤来了?
准备好的说辞在舌尖过了几遍,好在你的脸皮在一次次穿越中已经成了铜墙铁壁,你向博诺瓦友善地表达了对他的爱慕,以及渴望和他进一步“交流”的事,却不想他在听完后一语道破你的目的:“你要通过这种方式回去?”
明明是问句,博诺瓦说得波澜不惊,说出一种肯定句的味道,你噎住,但你转念一想,他能猜到你的目的和想法再正常不过,人家是天使诶。
“姑且算是吧。”
你叹了口气,放弃弯弯绕绕的暧昧话了,于是你告诉他要如何糟践自己达成目的,这样的坦率直白果然更适合他。
博诺瓦是个合格的倾听者,他听完之后没有什么惊讶神色,只是不可置否地微微朝你点头:“所以你和我的父亲做了?”
语气是平常的,问题是尖锐的,但你已经能厚着脸皮回答这个问题了:“我不知道,我不记得。”
“是吗,失忆。”他的目光又来了,玻璃制品一样的蔚蓝眼眸静极了,嘴上却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现在是1328年。”
1328年。
而上一次穿越,你记得是1350年,穿越开始呈现时间上的随机性,你来到了过去。
你只是愣了一下就明白博诺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隐晦地点出另一种可能,那些不存在的记忆可能都来源于你的未来,是未来的你嘱托罗塞尔为现在的你做那枚神奇物品,也是未来的你见的过去的阿兹克和于尔根。
你陷入短暂的绝望中,因为这穿越根本看不到头,而你也无法将它结束。但这种无用的绝望被你转瞬压了下去,你觉得你的脸皮厚到无面人魔药入口即化,只是朝面前的天使笑笑,意思是,是吗?我也不知道。
反正你真的不知道。
博诺瓦突然开始跟你玩心跳游戏:“如果我不答应你,你会怎样做?”
“我会等到你答应为止。”你差点被他吓得心脏骤停。
“我其实更希望你能留下来,你的存在可以证实历史上的很多猜想,这对于科学来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那对于我呢?我只是一个异乡人。”
“你在这边也会生活得很好,只要你肯配合我的研究,我可以为你提供等同于特里尔贵族小姐的生活。”博诺瓦不解,他试图说服你。“坦白来说,我并不认为那样充满未知因素的在不同时间点跳跃是什么好事,你无法保证下一次再来到这个世界等待你的不是死亡。”
“可是如果留在这里,我将一辈子都无法见到我的亲朋好友……还有我的神明。”后面这句是根据情况加的,你记得他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眷者,将心比心,总能做得到吧?
其实他的神你也浅浅信过一下的……
“你的信仰是?”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信两周也是信。
这回你终于从这位天使脸上看到除了公式化微笑之外的表情,他眉头紧锁,在他浩如烟海的记忆中,并不存在这位神明的名字。
博诺瓦的目光又扫过你的脸,他的眼就是他的分析器,他是不懂感情,但他懂得心理学上微表情和动作的含义,他看得出你没有撒谎,这是你的四肢与五官向他传达的讯息。
“我可以为你提供通识者序列的封印物,为你加强曾经的记忆,你随时可以回顾过去的记忆。”博诺瓦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他说得倒是慷慨,好像为你做出了多么大让步似的。
“可这不一样呀?”你实在忍不住了,你觉得自己大概能理解为什么他们兄妹二人关系不够和睦了,他像极了模拟人类但又不完全是人类的仿生人。
博诺瓦很礼貌地听你说完,他平淡的否认了你的看法:“这没有什么不同。”
仿生人的回答也非常的教科书式仿生人。
……
谈崩了。
话题是以博诺瓦说出“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我的提议”结束的,他似乎不想再进行没有意义的争论,说罢他闭上眼,交握双手继续祷告,摆出一副送客的态度——让你感觉自己受到了客气的侮辱。
你和他就着故乡这个概念争论了许久,准确的说是你在单方面的争论,他的理念从头到尾都那般不近人情,让你第一次在穿越这件事上碰到这么厚的壁。
你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与他谈条件的资格,你当然也不想成为实验品一辈子无法回家。其实博诺瓦现在这样已经很礼貌了,作为一个天使,他完全可以把你敲晕带走进行秘密实验,你不信他这样的“人”在本质上还存在什么人道精神。
只是你没有想到,这件事传播速度那么快,到了第二天一早,似乎全船的海盗都知道你妄图睡船长弟弟惨遭失败,贝尔纳黛见你也是一副微妙的表情:“你在他那儿失败了,这很正常。”
望向面前穿着混搭风格的“神秘女王”,你猜“黎明号”的一切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她一定听到了你和博诺瓦那些“无用的争论”,可能也听到你疑似她爹的旧情人,她没有把你丢下船喂鱼,已经很人道了。
或许因蒂斯民风开放,罗塞尔的情人多到她也不在意了呢。你朝她惨淡地笑了笑,笑完之后又是长久的、尴尬的沉默。
“他从小都是那样,缺乏人性。”贝尔纳黛遗憾地摇头。“如果你没有其他方法离开,可以考虑他的提议。”
“那我也不会作为一个‘人’活下去了,对吧?”
你是什么呢,是附庸、是妓女、是实验品,只要你想过回自己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你就永远不会是你自己。
贝尔纳黛当然听得出你的意思,但她和你非亲非故,也当然不会管你的事,她说:“我无法左右他的决定。”
你开始后悔没有答应她,帮她翻译罗塞尔日记了,不然这个时候还能试图让她去左右一下她弟弟的决定,但你转念一想,这样想留下你的肯定就不止博诺瓦一个。
你还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一个旋风小陀螺又砸进贝尔纳黛怀里,贝尔纳黛亲昵的将那团小家伙抱起,她的眼转瞬闪过慈爱,她逗小孩时,用的是孩童一样的童言稚语,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有精神,睡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贝尔纳黛抬头对你说话时,还留有一丝童言稚语后遗症,整个人说话都柔软起来:“今天是嘉德丽雅的生日,他们准备为她举办生日宴会,所有人都会参加,你也一起来吧。”
“他们”是指海盗们,这颗小奶团子在整条船上都是宠儿一样的存在,这两天你观察了一下,只要有嘉德丽雅在的地方,船员就会停下手中的工作去和她打招呼,脏话声也渐渐停息了,所有人见到她都会说一口童言稚语。
除了博诺瓦。
他对所有人说话都是一个模式、一个腔调。
你猜,这个“所有人都会来”之中,也不包括博诺瓦。
你逗弄了一会儿长相精致可爱的嘉德丽雅,就告别了“神秘女王”,准备去甲板上透一透气,好缓解自己这两天一直以来的晕船。当你回过头去,发现博诺瓦就站在不远处,他沉默地注视着贝尔纳黛与嘉德丽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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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感觉越写越长了,之前准备把博子哥写成短篇的(警觉)
其实写着写着有被自己绕进去然后强行说服自己……
每次提到的planA:快速通关计划,planB:细水长流感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