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了药,晓寒又探了探男子的鼻息,才放心的回到一边,穿好自己的衣物,坐上一张高大的红木椅,准备这样守到天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窗下的男子一直没有动静,疲惫的晓寒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到丫鬟在外面叫她起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坏了,那个人呢?晓寒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身上盖着的毯子滑落到地上。毯子?她愣愣的捡起毯子,看向男子昨晚躺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甚至连他喷到桌子上的血迹,也已经没有了。
屋子里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那张擦干净的桌子上,放着什么东西。晓寒猛地冲到桌子前,桌上放着一张写了字的纸,用一块黑玉压着。
晓寒拿起那块黑玉,一股凉气立刻渗进她的掌心,这块黑玉,似乎很贵重的样子。晓寒还没细看,梨花的声音又响起了:“夫人,您起了吗?”
晓寒赶紧回过神来,大略扫了一眼纸上写的内容,然后把纸和黑玉都塞进了柜子里。接着放回毯子,然后走到床边,做出刚刚穿好衣裳的样子说:“我起了,你们进来吧。”
梨花循声而入,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端着洗漱用品。晓寒没有感觉的任她们摆弄着,直到头发梳好,妆也化好了,她还在想着那张纸和那块黑玉。
这个男子说,为了感谢她的收留之恩,他日晓寒凭这块黑玉,可以要求他做一件事,而落款写着——易殊同。
身为项家的女主人,晓寒当然知道易家在武林中代表的是什么。易家的武功、武器、财富,还有易家传人的本领高强,早被人说的神乎其神。易家人很少许下诺言,而一旦许诺,就绝对会兑现。
晓寒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无意中收留的这个人,居然就是易家的现任传人——易殊同。只是这样一个几乎像是神话中的人物,为什么会受了重伤,躲进了项家庄的内院呢?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她用过早饭,照例回到主屋去处理事务。李管家过来对她说:“夫人,昨夜没有惊扰到夫人吧。”
晓寒挂上一丝甜甜的微笑,轻声说:“不会,你们走后,我很快就睡着了。”李管家从她嫁进来以后,就一直都很照顾她,在她心里,就像是自己的长辈那样亲切。
李管家也笑了:“那就好。昨夜那个蟊贼好生狡猾,我们找了整晚,居然都没有抓到他。”
晓寒说:“这么多人都找不到,我看大概是早就溜了出去。”
“老爷也这么说,不过还是要我们把全庄都搜上一遍,以防疏漏。”
晓寒点点头说:“谨慎点是好的。”她不担心搜查的事,她屋子里的痕迹都被那个男人抹掉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么一个人。
至于那块黑玉,晓寒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地方能用的上它。就算用的上,她也不准备去用。昨夜的男子深不可测,让人无法看透,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绝对没有好事。
想到这里,她又露出一丝微笑,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是赶紧把下个月招待客人的请柬和菜色都列出来,给项君复过目吧。
晓寒的生活恢复如常,那块黑玉和纸张,早就被她忘在了柜子底,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摊牌
孟晓寒喜欢平静的生活,可惜老天却好像偏偏喜欢跟她作对。在她恢复自己一贯的生活之时,忍了许久的项君复跟她了。
这天晌午,孟晓寒用过午膳,拿着拟好的宾客名单,去往项君复白天待的听松院。
院子里的下人见了她,立刻挂上笑容,有些不自然的说:“夫人,老爷跟凤夫人正在里头,现下进去,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孟晓寒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淡淡的问:“凤夫人进去多久了?”
那下人微怔,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大半个时辰了。”
晓寒点点头说:“我去偏厅坐一会,老爷忙完了请他来偏厅见我。”
下人赶紧带着她去往偏厅,等孟晓寒端坐在厅中,丫鬟又赶紧上了一壶好茶。
其实晓寒也不愿意坐在这里等候,忍受这院子里下人异样的目光。只是她从自己的住处走到这里,花了不少时间,今日也有些累了,回去再来一趟,既浪费时间又浪费体力,不如就在这里歇一歇,喝点茶养养神。
站在她身侧的梨花已经麻利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晓寒接过来喝了一口,小声说:“还是你泡得茶更好喝。”
梨花笑了:“夫人先将就着喝一点,等回去了,我给你泡一壶花茶。”
晓寒满意的笑了,笑容中带着三分纯真,七分清甜,端的好看。梨花很小声的叹息着,夫人生的这么美,老爷一定是瞎了眼,才会一年都没进过夫人的院子。
埋怨项君复有眼无珠的同时,梨花也怪晓寒不争气,从来都不知道跟老爷套近乎,每一次见到了,还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如今那个凤如练在家里是越来越嚣张了,最近还撺掇老爷,让自己也管些家里的事务。晓寒本就不受项君复的宠爱了,要是再被夺了权,迟早有一天会被彻底抛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