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
“现在我是要装作看不见的老婆婆吗?不对啊!我没有让你睁开眼睛,你怎么就睁开眼睛了?”
“瑶儿,我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一样,都看不见……”
“骗人……”她追着他,在阿尔卑斯山顶的雪地上。
霞慕尼,是欧洲滑雪的天堂之所。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每年从9月开始,霞幕尼地区进入雪季,两场大雪之后,勃朗峰山区被大雪覆盖,成为一个个天然雪场,滑雪季一直能延续到来年4月。
当莫谦与芯瑶穿戴好雪具站在广阔的雪场对望的时候。前者眼中晶碎的光华一闪而过。后者却笑出了声,像企鹅一样走过去靠近他,又是笑又是撇嘴的开口:“你看,我被包的只剩鼻子和嘴了!像密封的包裹……”
他就看她:“包裹该是全包严实了才对,你这是盖被子露出了脚丫……小荷才露尖尖角。”
“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嘴和脚丫做对比!”芯瑶有些恼“你亲的是我的脚丫吗?是我的脚丫去贴你的冷脸吗?”
“没有关系的……”他说,惹来芯瑶无奈的跺脚,却忘了自己踏着滑雪板,推着莫谦就一起倒在地上。转眼又腻成一团。
芯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心的嘘眼看他,就听见头顶依旧是一生叹息:“没关系的……”
她闷了闷,撇过头也说,有点小声:“我就有关系一下下。”惹来身下微浅的笑意。
被翻红浪……
芯瑶笨,杵着滑板像企鹅一样,风雪有些大了,陆陆续续有人乘着缆车回山下。芯瑶看了一眼尽散的游人,笑着抬眼看莫谦:“我们不走,我还没滑呢!”
莫谦就点头,“等你学好了我们再走。”
“可是我这么笨,要学多久才可以学会呢?”
“那就占着这山顶到天荒地老好了……”他说着,眼底有轻浅的暖意。
“占山为王吗?我有那么笨吗?”说着,芯瑶噗通摔在地上,有些无奈有些好笑,自己撇着嘴抬头看莫谦:“我好像……真的,学不会!”
莫谦侧过头去看漫天的大雪,转头,蹲下身子平视芯瑶,有些纵容,有些快乐,他说:“没关系,我会就好……”
“嗯……”她重重的点头,伸手和他相握,咧开嘴傻呼呼的笑。
有你就好……
当他们乘着缆车回到霞慕尼小镇,一个身影向他们招手,金发,绿眸。女郎对芯瑶微笑,依旧背着那把小提琴,她说:“你好!你还记得我吗?刚刚我乘缆车下来就看见你在我对面的缆车里,想和你打招呼却已经错过了,还好终于碰到你了。”她笑,然后,狐疑的盯着芯瑶挽着莫谦的手。
有些小心,有些尖刻,她问:“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地铁站里的那个女孩,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订婚的报道,那天你和你未婚夫的演奏我至今记忆犹新。他的琴技实在是太优秀了,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再一次请教呢?那个……这位是?”
芯瑶呆愣了两秒,环着莫谦的手更紧了些,她笑,眉眼张扬,带着几分艳色,狐疑的看着金发女郎,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转头用英语问莫谦:“亲爱的,她在说什么?”一脸无辜。
她听不懂,她不明白,她不知道顾芯瑶是谁……到底是谁……
“她认错人了。”莫谦会意,深沉的眼看不出情绪。
眼波微动,温雅的再次开口,优雅而清冷的用法语询问:“请问你认识我妻子吗?”
对方错愕,满脸狐疑。
他不理会。拥着芯瑶扬长而去,走远了,他说:“没事的……没有人认识我们了……”
暴风雪来了,狂风大作,正是时候……想要下山的人停滞在小镇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意外的闹腾,在黄昏要到来的时候。
路边的人说,缆车停运了,要从霞慕尼坐车下去,半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达下山的缆车站。芯瑶望了一眼下山的路。回头,把脸埋进莫谦的怀里。风雪刺痛了她的眼,她眯起眼,通红的笑,她说:“风雪,就不要停吧……”只是,这个声音小到,只有自己可以听见……
木屋里,炉火前,莫谦坐在地毯上,芯瑶懒懒的躺在他腿上,她拉拉他的袖子:“给我讲小王子吧……”
莫谦摇头,起身给了芯瑶一杯热茶。
芯瑶接过,没有喝,把杯里的水泼进壁炉里,小孩子性子的站起来,走近莫谦,走向他白色的身影,伸出手从后面抱住他。嘴里嘟嚷:“我冷了。”
他任她抱着,任她窃取他身上的温暖,垂下头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知道冷,还把茶给泼了?”
“它比不上你暖和。”
他轻笑,又低声问:“饿了吗?”
芯瑶眨眨眼,脸颊像猫一样蹭着莫谦的背脊。
“我给你煮七分熟的荷包蛋。”他说。
她就笑,撒娇般的大喊:“好饿,好饿,瑶儿好饿……”
“乖……”他转过身,下颚抵着她的头顶,轻柔的摸她的发:“傻瓜,不怕……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除了我们自己……
然后他问,眼里有淡淡的雾气:“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嗯。”她淡淡的回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们不避开风雪的搭秋千,风一吹,木板直直的飞上树枝,芯瑶错愕的哈哈大笑,推着莫谦问:“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