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安夜不知道怎么形容她了,高小姐分明就是一个披着圣洁外衣的吸血鬼,她的处世态度以及口吻都带有厌世的情绪。
就好像,她生来就是为了制造恐惧的。
她抱着胸,一手抵在太阳穴上轻触了两下,说:“你见过死人的样子吗?”
“没有。”
“人在死之前,也就是精力充沛的时候,是会怨恨的,还会抵抗。而等到他们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则会对我流露出那种乞求宽恕的眼神。这些蠢货,我只是杀死他们的人,又为什么要流露出那种乞求同情的样子呢?这样……反而会让我觉得满足,更加愉悦地杀死他们吧?”
安夜问:“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呢?”
高小姐笑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再问下去,我就必须要杀死你了。那好,我给你一个提示,杀死人不一定要用自己的手。”
“嗯?”安夜皱眉。
“好了,那么三小时后再见,我的甜心,到时候就是游戏开始的第一天了。”
她走时,高跟鞋发出“噔噔”的声音,仿佛一记重锤,有力而结实地砸在安夜心上。
她说,杀人不一定要用手,而死者都是被人偶的手给掐死的,而如果是握住人偶的手借以掐死死者,那么就太累赘了。
那么……应该是用道具吧?不过是和人偶手一样的道具,能够完全与自己的手掌契合,完美使用出力道借以掐死对方,并且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最终又将人偶摆好造型,形成一个“人偶犯罪”的假象。
很简单的犯罪手法,却让他们纠结了这么久,完全进入了另外一个套之中。
但是,又是为什么,让安夜等人对“人偶会说话会杀人”深信不疑呢?
她不免想到了种种过程,是了,那些明示暗示太多了,早就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植入一个“恐怖人偶”的形象。
不不不,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安夜心想:如果高小姐并不在意是否入狱,那么又为什么要做出如此完美的凶杀案布局?如果她并不在意入狱,那为什么又要去捏造自己不在场的证据脱离嫌疑呢?甚至是模仿她的小说剧情,将她推到一个无法预知的处境。
她突然反应过来,高小姐很可能是在借她的手将恐怖人偶的印象更加的深入人心。甚至对方要的,就是现在这样,以五天的时限将恐怖扩大化。
对方要的,只是把安夜当枪使,造成一定的恐慌。
虽然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可以说明,从一早开始,高小姐就已经盯上她了。
所以,高小姐……就是那第三个人。
安夜突然察觉到了一个事情,她现在经历的,很可能正被高小姐利用了散布在网上,让社会上的各种人也参与到这个游戏里,旁观她的生或者死。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被充分利用,用于散布恐慌。
安夜有种前所未有的恶心感,那种被无数的人窥视着的感觉真的糟透了。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好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安夜,冷静下来。”她自言自语地说道。
随之,她环顾四周,发现屋内只有一张单人床以及一个黄褐色的床头柜,其他地方干干净净,甚至连窗都没有。
她无法看到外面。
安夜开始回忆高小姐的穿着——皮质外套,有加绒,似乎有几块深色的区域。而她的口红的颜色逐渐淡了,脸颊有点泛白,甚至进门以后,她一直维持着抱胸的姿势。
这样说明什么呢?
她抱胸很可能是下意识觉得冷,所以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她的脸颊还有些泛白,极有可能是被风吹的,所以连口红都干涸了。
安夜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唇,上面的皮都有些翘起,硬硬地扎着指腹。
那么,说明这个地方风很大,而且西风容易让人觉得皮肤干燥。
高小姐的外套也是加绒的,说明现在的天气让她觉得寒冷。还有皮质外套上有深色印迹,也就是说她在进屋的时候触碰到了水,可她头发上并没有水迹,那么就说明当时并不是在下雨,也可能是进屋的时候,屋檐上有雨水落到了她的肩上。
安夜对温度格外敏感,她回忆了一下黄山区最近的天气,并不是特别寒冷,就算冷空气入境也不会那么快有反应。
这里会离黄山区很远吗?
距离一定不会超过十个小时,因为安夜知道按照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她睡了差不多有十个小时,如果超过12个小时,她就会感觉大脑缺氧般的晕眩,并且头疼,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
而且高小姐的口红淡了并且来不及补妆,那么可能是很仓促之间来到这里吗?而且抵达的时间和她清醒的时间差不多,以至于连涂抹口红的时间都没有吗?
那么,根据这些信息推断出,这个地方可能地处偏僻,甚至在深山里,因为深山比较冷。而且近期下过雨,距离黄山区不超过12个小时的车程。
安夜来不及想更多,就见高小姐推开门进来。
她透过高小姐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窥视到了门外的阶梯,是水泥的质地,铁制的台阶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