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时候,纪沉落刚好听见老师提着一个空鸟笼在嘀咕着些什么。
博从余看清进门的人,忙拍手告状,“落落,你瞧瞧,养了好长时间的画眉,就这么飞走了,这几天天气转凉,它这么飞出去肯定要受罪。”
纪沉落看了一眼空空的笼子,心里也可惜,估计不会飞回来了,“老师,我下班的时候再给您买一只送过来吧。”
“不了,缘分到了,念着以前它陪我散步的日子也就行了,再挑也不一定合眼缘。”博从余说遗憾也不遗憾,仔细琢磨也是甘心了,就让它飞走吧。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笼中鸟也该有自己的去处,纪沉落也就没了买画眉的心思。
下午下课回来的时候,楼上卧室的门还是半敞着,和她离开去上课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他还睡着。
纪沉落把芋儿鸡的食材处理好准备晚饭,又拿了几个有分量能保护易碎物品的盒子装了客厅的几个花瓶和一个薄碗。
真正登门去傅家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路上纪沉落挺紧张的,不停找话题,还和傅序颠说了画眉的事。
她在学校上公开课或者是办画展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出门的时候连衣裙都挑了十几条。
紧张之余还是兴奋,幸好这一切水到渠成,错过的时间渐渐回归正轨。
一家人吃完饭,纪沉落和郑龄女士出门逛街去了。
而傅序颠在家里开始使坏。
“爷爷,您也别养画眉了,养只鹦鹉得了。”傅序颠想起纪沉落的话,博老师也喜欢养鸟,他也想挑只好看的画眉,当下就盯上了老爷子的宝贝。
老爷子哪里知道自己的混蛋孙子的心思,好不容易被混不吝关心一回,笑得慈眉善目的,“怎么,想起给我这老头子送一只?”
傅序颠这就心虚了,心里只盘算着把老爷子的画眉拐走,只想空手套白狼,没想着礼尚往来送点什么给老爷子,只插科打诨道:“您这么喜欢别人对您学舌听您话,还养什么画眉呀,送我吧。”
混蛋孙子非但不孝敬,还想着拿走点什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回味过来,“嘿,你这臭小子,我招你惹你了,回家一趟就想把我的画眉拐走。”
“不是您说想我吗?我回来一趟山高路远的,再加上大堵车,您做长辈的怎么都得送点好东西。”傅序颠也知道适时说几句好听话。
“你少忽悠我,有话直说,真有事求我就拿出点诚意来,否则免谈。”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也是喜欢喝茶遛鸟的人,养了好几年的宝贝想拿走,没这么容易。
“今天纪沉落来我们家里,您也看到了,好东西捧着,好画给你送着,连家里镇宅用的古董花瓶都给您送来了,这真心真意您也看到了。”
傅序颠一张嘴就不停,说得老爷子晕头转向的,差点出不来这迷魂阵,忙打断他,“还蒙我是吧,得,这鸟我领走了。”
“总的就一句话,我还没上门拜访博老师,需要点真正能讨老人家开心的物件。”傅序颠不再绕弯子。
“拿去吧。”老爷子放手,回答得快。
转折太快,傅序颠也懵了,“真的?”
“那还能有假,落落的老师既然喜欢,我就送了。”老爷子挥挥手。
老爷子这么一大方,反倒是傅序颠忽地垂头半晌没说一句话。
孙子突然地安静,老爷子以为是这小子内疚了,爷孙隔辈亲的苗头稍微露出了那么一点,老爷子铁血性格也软了一些,刚想说些好话。
谁知道,下一秒,傅序颠抬头,说了一句,“书房那幅清朝的画,也顺带让我一起拿走了吧。”
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臭小子混账!
这些话,老爷子在肚子里转了一圈都收住了,谁让他今天办了一件让人舒心的事,那就是把孙媳妇带回了家。
可老爷子也是个爱贫的人,假装思考了一下,才说:“拿去吧,你在落落那儿住了这么久,到底是沾了人家的光,那么大的房子,是要给些回礼。”
傅序颠:“……”
而纪沉落知道后,和傅序颠说清楚了老师的想法,到底是做不出抢人心头爱的事,让他把画眉送回家去。
转眼就到了傅序颠的生日。
可他还是很忙,一大早就出了门,纪沉落没有能在早晨醒来的时候第一个说生日快乐。
心心念念一天的人,在傍晚下班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他站在巷口迎她。
纪沉落握着手里沉甸甸的画,一路上卖关子,说学校里哪片新地又种了新树,说该给家里九条鱼换水了,就是不说生日快乐。
回家的时候,傅序颠也不提,真以为这姑娘忘了,只是在喂鱼的时候颇为小气的克扣了九条鱼的鱼食。
好不容易忍着吃完晚饭,傅序颠和纪沉落在小院里新搭的凉亭里坐着喝茶,一个看院子里采蜜的蜜蜂,一个看只顾注意蜜蜂的人。
“纪沉落,今天什么日子?”傅序颠拿不住了,开始换种方法求关注。
“啊,这里的花我忘记修剪了,能进偏厅的桌子上帮我拿一下剪刀吗?”纪沉落非但不答,还要拜托过生日的人去跑腿。
傅序颠悠悠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去了偏厅,本以为礼物就放在那里,结果真就只有一把剪刀,走出去的时候,他还不忘拿了沙发上的薄毯子,怕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