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青最后只能带着两双竹鞋去陆学家,甚是不情愿的把鞋递过去,偏偏陆学刚一伸手,洛长青忽然闪躲。
他皱着眉,欲言又止,半晌还是把鞋挡到背后:“这是娇娇做的,给我做的。”
陆学:“?”
洛长青嫌他理解能力差,不得不挑明:“娇娇心善,连你的鞋子也一起做了,但我希望你有些分寸感,竹鞋穿一两日便罢了,早早还与我,日后有需要,找你自己媳妇儿去做。”
“哦。”陆学明白了,伸手,“拿来吧。”
可怜洛长青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陆学自行提出拒绝,哪想对方全不在意,才把竹鞋拿到手里,当即弯腰把鞋换了。
竹鞋鞋底略有硌人,缝了一层薄薄的草絮,但总不如布料底舒服。
幸好两人都不挑剔,穿上适应片刻,走起路来就跟往常无异了。
本就是为了安盛黎娇的心,好用与否都不重要,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穿上竹鞋,再往水田里踩,确实少了许多麻烦。
竹鞋完美地挡住了水田底下的石子,且不大的缝隙也足矣让鞋中的水流出去,一如盛黎娇所愿,这竹鞋完美发挥了它的用处。
陈大娘嘴上没说,可面上明显多了几分轻松,赶到盛黎娇身边取经:“阿娇这鞋是如何做的?我也来做,给咱们大家伙儿每人做一双,等过几天插秧,咱们大家一起来!”
一起来就不必了,先不说剩下两人是否愿意,洛长青和陆学也是肯定不让自家婆娘下地的。
洛家出了种子出了田地,便是要拉拢乡亲一把,此时也做到了仁至义尽,后面要做什么农活,不说均分,每家出一个人也是应该的。
洛家有洛长青,陆家有陆学,陈大娘家要么她自己来,要么把她儿子喊来。
盛黎娇面皮薄,不好意思跟陈大娘说,秋眉却不,带着笑脸,亲亲热热地凑过去:“大娘您看这稻苗,之后插秧不如就各家管各家的吧,您家就一亩地,我家地多上两亩,可阿娇她家地更多了,咱们也占个便宜,只管自己的。”
“要是提前干完活儿,能腾出手来的,再帮没插好秧的人。”
她这话说得好听,完全是为着自己着想。
但这几家能凑在一起,就没有心肠不好的,陈大娘满口应是,随及不赞同地说:“阿娇帮了咱这么多,可不能这样,我叫我家老大老二来帮忙,先把阿娇家的地种完。”
“这不着急,左右还有几天,到时候再商量!”秋眉笑眯眯的,一转头,对着盛黎娇悄悄眨眼。
这回下地主要是看看稻苗底下有没有腐烂的,要是有杂草也顺便拔着。
洛家的水田养的好,稻苗都比别人家高一截,没等几天,就到了插秧的时候了。
陈大娘说到做到,不光把大儿子二儿子喊来了,连陈大叔也被揪着耳朵拽来了。
前几天三个人就拿竹片编竹鞋,现在也攒了七八双,大小都有,每人都能分到一双。
陈大叔原本还嫌陈大娘多事,竹鞋到了手里,只为了试试效果,便第一个下了水田:“诶,这鞋子好哇!不扎脚了,好东西好东西……”
“陈叔要是喜欢,就直接拿回家吧,过些日子您家也要插秧,还能用。”盛黎娇正好听见,大方说道。
而且这次做的竹鞋,盛黎娇只在开始做了一遍演示,做出来的鞋子理所当然属于洛长青,剩下的几双都是秋眉和陈大娘做的,带回家也是应当。
陈家几个爷们不爱下水田就是嫌水里不舒服,现在虽然也称不上闲适,但总觉得竹鞋稀奇,干活都有了动力。
一共五个男人,一人两亩水田,不到两天就把秧插完了。
盛黎娇她们只管做饭,为了犒赏,那是顿顿有肉,白面馒头管够。
洛家种水稻跟旁人也不太一样,陆家和陈大娘都跟盛黎娇学,也是有样学样。
村里为了提高稻田的产量,稻与稻之间尽可能缩小距离,这样才能多种几株。
盛黎娇则不,每行一定要留出两指的距离,靠着田边的地还不种。
陈大叔小声嘟囔:“真是糟践了好地……”没等说完,他就被陈大娘一拐子戳在胸口,硬生生把剩下的话咽下去。
陈大娘没好气地回头:“干完活了?干完活就回家呗,还等着人送啊。”
陈大叔被噎了一口,不敢当面顶嘴,可一回家,就跟儿子们念叨:“要是早知这样,我是一亩田也不该让啊……”
“这可好,白多费力气,还少种了那么多稻子,能高产才怪哩!”
别管其他人怎么想,反正水稻是种下了,能不能成,且日后再说。
把水田里的农活忙完了,盛黎娇还去陈大娘家走了一遭。
原来是陈家的无土栽培架子开始爬藤,她家不知如何搭爬架,是不是跟平常一样,特意请盛黎娇去看看。
盛黎娇给他们看完,还交代再添一点农肥,陈家的无土栽培架子没买滴灌管子,基本上就是一锤子买卖,没法后面补肥,她瞧着枝叶稍微泛黄,也不知能不能种成。
“这波也就这样了,陈大娘要是打算长期种,不如去镇上买几个木管,两指粗细,在上面钻好孔,以后上肥就能上液肥了,少量多次,也好控制。”
陈家人知好歹,而且这可是有成功案例指正的,连忙应好:“行,等把这几个架子的菜收了,我立刻去打管子,要是合适,说不准一年能种三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