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雪下得有些大,落在他们头上,一片银白,仿佛已过百年。
“妧表妹,我来看你了!”
苏妧一听肖牧的声音,吓了一跳,拉着陆晏就往屋里去,给他塞进去之后道:“你快躲起来!”
说罢,不等陆晏反应,就“砰”的一声关上门。
“妧表妹,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还在外面待着?”
肖牧上前一步,叹了一声,替她把头上和肩上的雪扫落。
陆晏在门内听着,嗤了一声,小姑娘还想当骗子呢?
他略一挑眉,便伸手要去推门,苏妧就挡在门口,感到他推门,心里吓了一跳,又赶紧贴在门上。
肖牧见她动作,不由一笑,“你怎么了?怎么还不进去?”
肖牧要拉着她进门,苏妧赶紧挡住门道:“不,不急,咱们看看、看看雪景?”
肖牧闻言,不由一怔,又觉得他表妹颇有诗情画意,也返过身来看着雪,不住点头:“表妹果然高雅。”
苏妧讪笑两声,又开口问道:“牧表哥,你怎么来了啊?”
肖牧挠挠脑袋,脸色一红,说道:“我想来看看你,且、且我让母亲来提亲,十里红妆只、只为表妹你。”
他说罢,目光灼灼地看向苏妧,又听他继续道:“既然你醒了,我就想着,早些来提亲嘛。”
苏妧本就想好好同肖牧说清楚,可肖牧突然一来,她都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又听他都来提亲了,心里一紧。
不过,有一件事她很纳闷。
“牧表哥,你听谁说我醒了?”
她早就告诉苏家人不要说,她也只给陆晏去了信。
肖牧摸摸鼻子,“我请你大哥哥喝酒,他告诉我的。”
身后一声冷哼传来,肖牧一愣,“什么声音?”
苏妧吓了一跳,赶紧哼了两声,然后看着肖牧,气哼哼道:“哎呀,牧表哥,我大哥哥喝酒没个酒品,你怎么还请他喝酒呢?”
肖牧还没想到这话题偏了,只看她娇憨模样,二人仿佛似夫妻一般,脸更红了,只施了一礼,“日后牧自然谨记。”
苏妧见他这般,不由一愣,又赶紧摆手,让他起来。
她刚一动作,就听院外又有人喊:“阿妧,我来看你了,你那日答应我的……”
苏妧听见周炎的声音,太阳穴一跳,怎么又来一个?
也好在他们都是先扯着嗓子喊,要不然撞上多尴尬啊?
苏妧想也不想,赶紧把门推开,又把肖牧塞进去。
一套动作做完,行如流水,末了,才想起来,她把陆晏也塞进屋里了,可刚才没见着人啊?
可不待她多想,周炎就迈着大步子进了来,苏妧见了冲她摆了摆手,理了理裙摆。
周炎见她有些消瘦,脸就皱紧了,几步跨上前去,伸手碰了碰她的脸,“我们阿妧怎么瘦了这许多?”
苏妧躲开他的手,伸手摸了摸,“还、还好吧。”
周炎啧了一声,说道:“没事儿,等你到时候和我进宫,我让人好生为你补补。”
提到进宫,周炎又咬牙道:“那群老东西,巴不得让我娶他们女儿,天天上奏让我立后、选妃,真是气死我了!”
苏妧闻言,不免抬头看他,觉着可以先和周炎说说清楚,她眨眨眼,刚要开口,就听周炎双手把着她的肩膀,深情款款道:“不过,阿妧你别担心,我都听他们说了,除了你,我谁也不娶,你是我唯一的皇后。”
苏妧:“……”这好像闹大了!
苏妧吞了口口水,舔舔唇,说道:“这……不太好吧。”
周炎撇撇嘴,“你啊,太老实,同样姓苏,你看人家苏妲己,只霸着纣王,她不也挺好?”
顿了顿,周炎又笑嘻嘻道:“当然,你不是苏妲己,我也不会是商纣王。”
苏妧:“……”
“我……”苏妧刚开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咚”地一声,她心里一跳。
周炎看着她身后,“什么声音?”
又看了她一眼,疑惑道:“对啊,咱们怎么不进去说?”
苏妧赶紧拉住他,“等一下!”
周炎低头看着她,嘴角微扬,微微压低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道:“怎么?阿妧想和我一同欣赏欣赏雪景?”
苏妧讪笑两声,只觉这话似曾相识,刚要开口,又听门外紧接着又传来一声,“阿妧姑娘!”
苏妧笑不出来了,周炎也笑容微敛,苏妧咽了口口水,扭过身,把门又打开,再把周炎塞进去,说了一句:“我待会儿同陛下说!”
说罢,“砰”地一声,门被关上,周炎看着紧闭的门,嘴唇紧抿。
苏妧呼出口气,一回身,就见宫几道笑着进来,“阿妧姑娘,你终于醒了!”
苏妧实在奇怪,又忍不住问道:“大将军,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醒了?”
宫几道一愣,随即笑道:“肖牧请你大哥哥吃酒,我陪陛下出宫,正好遇上,听见了。”
苏妧捏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让大哥哥忌酒!
简直太坏事了!
苏妧呵呵笑了两声,“哈哈,原来如此。”
宫几道点点头,上下打量她几眼,叹了一声,“阿妧姑娘瘦了些,脸色还不是很好。”
他又看了看地上的雪,对苏妧道:“外面还是太冷了,我们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