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想了想,温蒂看上去比沈珂安有正形多了,说不定家世不会太差。
只要不是差得太远,她咬咬牙都能答应。
温蒂......家里是做什么的啊?丁灵努力放缓语气,和蔼地问。
温蒂停顿片刻后,答:......卖菜的。
丁灵:......
心绞痛的滋味,她知道。
察觉出气氛的变化后,许瑞伸手将温蒂拉回原来的座位,冷静地对丁灵说:妈,钱,我有;颜值,我有;双商,我也有。您的儿媳妇,不需要再具备以上任何一个条件。
丁灵:......
除了这三个条件,她还能提出什么?总不能说......
您放心,婚检已做,我跟温蒂的身体都很健康。许瑞像人精一样,丁灵转个眼珠,他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立马补充道。
丁灵:......
这郁闷的滋味,有谁能懂?
见她将视线转向自己,许泽微微一笑,温声说:妈,大哥结完婚,我才会考虑终身大事。
......所以,您继续轰炸大哥吧。
沈珂安低着头,假装没看见丁灵扫过自己的眼神,兀自晃动酒杯里的红色酒液。
自找没趣的丁灵终于停歇了下来,耷拉着脸,像对待仇人一般狠狠切割手下的牛排。
平静,祥和,温暖......
沈珂安很满意现在的氛围。
你说要专门为人拍一部戏,就是为她拍的?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许瑞保持着切牛排的姿势,抬眸看着许泽。
许泽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扫了沈珂安一眼,说:谈不上专门,不过是戏和人相配罢了。
呵。许瑞从喉间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嘲声,垂眸说:资金报表上可不是这么说的,指定编剧写剧本也叫谈不上专门?
视线集中在许泽身上,他放下刀叉,举起酒杯,朝许瑞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说:大哥辛苦了,忙完自己公司的事,还要审查我名下公司的资金报表。
许瑞的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脸色冷凝,问:你是在说我多管闲事?
许泽不知不觉中也敛起了脸上的表情,淡定地答:并非如此,只是关心大哥罢了,毕竟以后家里多了一个人,再像以前一般醉心工作怕是有些不太妥当。
我行事如何,不用你评价,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工作和生活都一团糟!许瑞拿起酒杯,毫不客气地将许泽批了个狗血淋头,而后将红酒倒入喉中。
许泽嘴角微勾,眼底却没多少笑意,晃了晃酒杯,放在唇边轻抿一口。
围观全程的沈珂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直保持着叉肉的姿势,直到兄弟俩的目光在空中一触即分,没事人一般继续进食,才终于胆战心惊地举起叉子。
温蒂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脸色苍白如纸,连进食的欲望都丧失了。
丁灵刚才有多骄傲,现在就有多难受。
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两个亲生孩子生隙更残酷的了。
正因为此,她看向沈珂安的眼神变得越发凶狠。
许泽注意到这点,眉头微皱,出声说:珂安吃饱了吗?我先送你回去。
吃没吃饱此时都应该说吃饱了,所以沈珂安十分迅速地点了点头。
两人起身告辞,肩并肩朝外走去。
明明是金童玉女般的背影,丁灵却看得气闷不已。
妈,许泽这里不方便休养,明天一起回我那儿吧。明明说的是需要商量的事,许瑞的语气却像是已经决定好了一样。
丁灵在只有大儿子在场时,总觉得气势弱了一截,闷闷地应了一声后,突然想到什么,问温蒂:你现在做什么工作?住哪里?
温蒂刚张嘴,许瑞就替她回答了:她在我手下的一家子公司当HR,平时都住我那儿。
嘴唇颤了颤,温蒂看向许瑞的眼神里写满了幽怨,只是一直到最后,她都没有开口反驳。
丁灵听了,忍不住刺了一句:女孩子啊,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当菟丝花......
嗯,您说得对,过段时间我就把那家子公司交给温蒂,让她一手打理。若有所思过后,许瑞果断地说。
丁灵:......
她这次回国,可能就是来找罪受的。
平缓的大道上,许泽偏头看了沈珂安一眼,见她专注地看着窗外,问:怎么了?不高兴吗?
沈珂安挠了挠头,将视线移到许泽身上,不解地说:许导......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想转公司就放手让她转公司。
她没有戏拍了,他马上递上合适的剧本。
她生病了,遇上危险了,第一个出现的人永远是他。
甚至于,她不过是被他的亲人说了两句,他也马上反击。
......
喜欢这种感情,真的有这么无私吗?
当然是因为......许泽顿了顿,伸手抚过她的头顶,轻声说:你值得啊。
即使所有的付出都得不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