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手掌心中赫然出现一朵金色的莲花印记,这道印记同承晚额间那朵莲花一模一样。
承晚十分吃惊,连带着酒也醒了三分。她以为这是画上去的,伸手去抚摸了几下,这才发觉这道印记是真真正正长在皮肉之中的。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会有这个。”她手指往自己额间一抹,她额间的那朵金莲也显了形,同苍濬掌心那朵如出一辙。
苍濬看着掌心里那朵莲花缓声说:“这也许就是宿命罢。之前我的手上并没有这朵莲花印记,你幻化成仙的那一刻我正在睡着,忽然觉得手掌中好似有烈火灼烧一般疼痛,我吃痛醒过来,就只见掌心凭空出现了这朵金色莲花。正好此时外面守夜的鹤童喧闹,我出门去看发觉是你幻化成了仙。”
苍濬的视线转向承晚的面庞,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月圆之夜。高悬半空的月亮硕大明亮,一袭金色衣裙的女子背对着他负手站在地上微昂着头对着明月出神。听见他的脚步声,女子猛的回过头来。一双眸子秋瞳剪水,微翘的丹唇饱满殷红,头上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她站在月下对他微微一笑,魅惑又灵动。
只那一眼他就再也无法忘怀。
他低语道:“我去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师父也啧啧称奇,说这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承晚大受震撼,她从没想过自己与苍濬的羁绊会如此之深。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已经绝非是两个人心心相印这么简单,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段感情竟是命中注定的安排。
她低头细细看着苍濬掌心的那朵莲花,手指情不自禁的抚了上去。微凉的指尖沿着莲花的印记自上而下,在苍濬的掌心里又将它细细描绘了一遍。
承晚低着头,光洁的额发就在苍濬眼前。刚刚她让额间那朵莲花显了形,这会儿正在她细腻白皙的额头上静静发着融光。
苍濬鬼使神差,许是内心的渴求,又或是腹中美酒作祟,他微微前倾,柔软的唇带着些凉意轻轻印在她的额上。
嘴唇上温热的触感让苍濬舍不得离开。但他怕唐突了承晚,只浅浅一下就将唇离开她。承晚抬起头来,眼神里还带了些迷茫,好似还没回过神来。
“你在干嘛?”她瓮声问。
苍濬和她鼻尖抵着鼻尖,闻言不由浅笑:“你说我在干嘛。”
承晚对上他的眸子,苍濬眉眼生的极好,如山间初升的晓月静谧深邃,带着清清冷冷的光。
此刻承晚觉得房中的温度好似升高了好多,她微微有些出汗,觉得口干舌燥。苍濬的眼睛里一改往日的冷清,变得璨若星河,情绪翻涌。
苍濬平复了一下翻搅的心绪,有些不舍的将视线从承晚的脸上移开,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同承晚拉开些距离:“时候不早了,你今晚饮了不少酒,还是早休息罢,我这就回去了。”
他说完顿了几息,承晚还是那样静静看着他,没什么要挽留的意思。苍濬这才觉得自己有些荒唐,怎么竟起了想让承晚挽留他不走的想法?意识到了自己荒唐的想法之后苍濬有些不自然,不太敢再同承晚对视,低头理了一下衣衫就要站起身来。
他刚要站,承晚手上用力一把将他扯了过去。苍濬这下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压到了承晚身上。
男人的身体精壮有力,衣料上清淡的苏合香气弥散开来,让承晚有些头晕目眩。苍濬撑起胳膊凝神看着身下的承晚,脸上带着些极力克制之后才能维持的平静神情:“承晚,你现在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微哑,还带着不易被人察觉的微微颤抖。
承晚心中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倒塌,她向上伸出双臂,轻薄的金色薄纱从腕间滑落下去,露出白璧无瑕的纤细手臂。她的手臂环抱住苍濬的脖颈,目光迷蒙而又坚定:“我当然知道。”
“你喝多了……”他的脖颈和耳朵红到滴血,可还是极力的克制着,他好似在低声诱哄一个淘气的孩子,“晚晚你今日喝多了,这会儿脑袋不甚清醒。你今晚还是早早休息,若是你觉得我们之间……”他稍一停顿,“可以等明日你清醒之后再与我说。”
承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平日里三杯就倒的酒量,今日是怎么回事,喝了这么多竟还没不省人事。她这会儿非但没觉得自己醉了,反而觉得自己有着莫名的清醒,比这十万年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双臂用力微抬起身:“我很清醒,苍濬。”
她的声音消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满园馨香,一室旖旎。
窗外趴在池边捉灵鱼的圆圆惬意的摇着尾巴,夜风拂过,吹皱了一池清泉。
承晚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她有些迷糊的翻了个身,将身上的锦被拉到脖子的位置,将自己紧紧裹成一团。
“什么声音?”她想。
承晚挣扎着将右眼睁开一条缝隙,时候应该还早,屋子里灰蒙蒙的,有一道人影正在床边穿衣。
嗯?她有些懵。
右眼的缝隙睁大了一点,这才看清那是道男人的背影。宽肩阔背,窄腰长腿,他双臂一展将月白色的中衣穿到身上,遮住了浑身起伏健硕的肌肉线条。
他又随意将发束起,伸手拿起床榻边上那件熟悉的烟灰色长衫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