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凌晨,家家户户早就熄灯安眠,军分区的行政大楼却依旧灯火通明。从一楼到五楼,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守在每个通道门口,脸颊线条像抱在胸前的长枪般坚硬。
他径直上叁楼,进了政委办公室。
早年军队经商,造成了严重的腐败问题,一叁年禁止后风气大改,日子不再那么滋润。但是澜水富庶,军分区基建不错,政委办公室光线通透,连办公桌看起来都造价不菲。
沉佑之上前,给桌后的刘政委敬个礼,随即将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随即屈起五指,饶有兴致地用骨节敲了敲桌面。
咚,咚,咚。在凝成一线的气氛里,无端令人心惊。
刘政委面无愧色,头兀自扬着,直到看见底下的签名。签名栏是笔墨淋漓苍劲有力的字迹,刘政委只将将看到一个“周”便出了满身冷汗,声若蚊蚋:“怎么会惊动周首长……”
“针对高级军官的逮捕令当然会有周首长的签字。”沉佑之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刘政委是在澜水过的太自在,忘记究竟谁才有权利管你么?”
周伯铮去新疆之前,就曾在南京军区服役,因为地理特殊和一些历史原因,南京军区改制为东部战区后实际上没有大的调整,很多人依旧是他的旧部,比如现东部战区司令员晏时危。而如今他升为最高七人,对全国五大战区都能下达指示,刘政委出身南京军区,周伯铮在的时候他还只是连长,当然会怵他。
刘政委强定心神,“沉少校,我自认为党为国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你们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抓捕我!我有权……”
“你儿子在美国认识的女朋友很漂亮。”沉佑之说。
刘政委脸色一变。
“资产转移到美国之后,你儿子作为富二代,结交到议员的女儿似乎也很合理啊。”沉佑之继续说。
“那是正常的社交,美国那边很看重交际……”
沉佑之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挥挥手让士兵进来:“有什么话,还是等上军事法庭再说吧。”
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名单,一目十行扫过,递给旁边的士官:“照着这份名单,把上面的人全控制起来。即日起封闭内网,门口只许进不许出。”
军靴跺在地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宿舍区灯光渐次亮起又熄灭,许许多多的人军服甚至尚未穿好,就在端着枪的士兵指示下上了一辆辆军车。
周游手机振动起来的时候,谢衍已经睡着了。
她本来就困,之前是被周游吵醒的,再睡过去时就不容易醒,手机被埋在地下一堆衣服里,她根本没听见,兀自睡得香甜。
周游拉开她的腿,将性器慢慢抽出来,半软下来的性器带着白浊的液体,很快糊满了谢衍的阴户,粘哒哒的滴落下来。
他下床翻出了手机,又回到床上,屈起一条腿跪在谢衍分开的两腿间,接通了电话:“喂?”
“抓了。”沉佑之言简意赅。
“嗯。消息还要封锁。”周游说。
“晓得。”沉佑之皱皱眉,周游那声音,气息拖长不稳定,还带点喘,都是男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他没好气道,“我们这边劳心劳力,你那边还有心思干这事?”
周游没有告诉他自己被下药的事情,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他看着谢衍一片狼藉的腿间,伸出手,就着她腿根处的精液,用指尖蘸着慢慢在她大腿内侧写下“正”字。
权利欲望越强,性欲也往往越盛。但是他本性克制禁欲,政斗又分去了他多余的精力,于男女之事上不爱玩花样,故而时常,显得漫不经心。
他也甚少摆弄谢衍,他一直觉得这样有种亵玩的意味,对待女性不能太轻佻,但是……
当看见谢衍身上全沾染着他的痕迹,连腿间都是他射出来的精液时,他才很抱歉的发现所谓男人的劣根性他也有。
想把她困在家里只有自己看见,想让她做的每件事只是为了自己,最好每天含着自己的东西入睡,被浇灌的乖巧柔顺,给自己生孩子…
爱,尤其是不平等不正常的爱,必然伴随上对下的独占欲,剥夺,与偏见。
他无法去改变,因为他无法否定天性。但是他可以遮掩。只要谢衍不发现,他可以继续去做那个平静包容的周游。
他慢慢写下第二个“正”字,眼睛不离谢衍,气息却慢慢平静下来,语调像浸在深水里:“子夜过半,明天起澜水局势会有大变动,你那边要稳住军分区,尤其不能让政府的人插手……”
谢衍尤自酣睡,不知道她的丈夫在手间爱怜把玩着她,心思转动间吐出嘴唇的语句全是冷冰冰的算计,对别人毫不留情,对她却有一份独断的偏爱。
沉佑之听着电话,一边点烟提神,打火机的光在指尖一亮,他深深吸了口:“我这次能这么顺利拿到逮捕令,国安局出力不少。刚拿到资料袋时我都惊了,居然能让他们查到这么多,要是没有周首长的签字,那个姓刘的还不会垮的这么快。”
“在父亲的计划之内,不足为奇。”
这是从年初就步下的局。
第一步的换血从国安开始,联合公安局调查间谍案,之后蒙特尔贪污公款案引发官场地震,一场意外的酒店坍塌事故加快了所有事件的进程。
周游的目的是斗倒澜水市委市政府内的大老虎,总参的目的是揪出军队间谍,国安的目的是肃清国内反华势力,周首长的目的是维稳,敌人是同一波,就顺手合作了。
沉佑之却是呲了呲牙,往大楼外面走,他是校级军官,每走到一处就有士兵对他站定敬礼:“听着你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也对,你向来如此。”
子夜的晚风有点凉,他看着远处,拉练的操场旁有一群明显不是军人模样的人,正叁两围在一起说着什么:“你只是把事实放在我们面前,然后让我们自己做选择。只要预估好我们的反应,那么事态就能朝着你希望的方向发展。”
那边停了好久,才听到周游有些无奈的声音:“如果你不想再和国安局的人共事,可以告诉我。你这次过来本来也只是休假。”
“你觉得我是不想么?”沉佑之反问,“春宵一刻,你继续吧,我还要和他们对接工作。”
说完直接挂断,向国安局的人走过去。
他的步伐出奇的平静缓慢,但是二十岁时的沉佑之远没有现在从容。
二十岁的他不能接受人生存在污点,不能接受爱情其实残缺,不能接受付出得不到回报,更不能接受离别,尤其当她说要回军队时。
那时的沉佑之想,回军队,她为什么要回军队呢?她回军队干什么?
可是要到很多年后,他才明白,所谓的回去就是离开,就是他无论多么想念她,也不能再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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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佑之代表的是军队势力,参与这次行动是出于军方的利益,不是因为和周游的私交给他帮忙,更不是因为周游作为常务副市长能使唤的动他。
他是军官,不受地方政府管辖,也不会轻易掺和进政府内斗。
原则问题得解释清楚。
(所以周游之前找他帮忙实际是互相合作)
(这帮男的谈恋爱很抓马但是搞事业是很清醒的)